赵然刚要说话,却被赵云翼伸手制止:“在看来,法度便是法度,在法度面前,个人荣辱算不得什,委屈也好,不服也罢,都要为法度让步。故此,同意这道疏文,此乃大势所趋,十方丛林同道们共识,想必你能理解。”
能理解?赵然当然能够理解,但理解归理解,理解是没有意义,站在赵然角度,理解你们,你们也要理解啊!
只听赵云翼又道:“但也认为,法无明令即可行,项规矩,在下达施行之后,般不应追溯过往。过去没有这道法令,发生切都不需再为此承担责任。”
赵然愣愣,渐渐琢磨过味来,赵云翼意思,其实就是过去保留,将来不再新增。换句话说,赵云翼认为,如果总观真要出台禁止馆阁修士在十方丛林担任道职诏令,那就要考虑历史情况和历史渊源,之前馆阁修士在道门任职情况不在此诏令约束范围之内。
当然,这是种打擦边球含混解释,等于给赵然个继续钻空子机会。赵然对此既感无奈,又只能表示感谢。无奈是,将来还会由此牵扯出种种掣肘,诏令出,自己将来升迁必然更加磕磕绊绊;感谢是,人家赵大都管已经网开面,还能要求什呢?再要多说,那就是得寸进尺。
这是形成共识?总观什时候意见如此出奇致?赵然颗心沉到谷底。
“大都管,不知您可知晓,关于修行?”赵然憋着口气道。
“嗯?你说。”
“最初并非修士,而是谷阳县中个小小火工,因经课卓异,得度牒,其后在经堂中努力学经,月考、岁考均为等,由此而为静主之职。此后门心思都放在为道门布道之上,办慈善金、修筑道路、开垦荒田、开辟药园,没有刻放松过。所主持君山庙,从无到有,成为川省上百个道庙中信力排名第大庙。所主持谷阳县无极院,半年之间便从董致坤案留下窟窿中站起来,预计明年信力值能够继续向上增长。”此时可不是谦逊时候,赵然必须把功绩摆出来。
赵云翼点头:“这些确听说过,包括致星家书中都曾经提到,说你是个治事大才。”
此路……难通啊……
“……多谢大都管……”赵然起身,向赵云翼深施礼。
赵云
赵然道:“不敢当大都管如此评语,但确为道门兢兢业业,从不懈怠。每个修士有每个修士道,之道在于入世,在于做事,在于为民,在于功德。不如此,念头不通畅,破境便有碍。因此,虽为修士,但直在十方丛林中担任道职,也直没有违背十方丛林行事法度。”
说到这里,赵然抬头,望着赵云翼道:“大都管,究竟做错过什,要被十方丛林扫地出门?到底犯哪条大罪,十方丛林要断修行之路?”
这个问题提出来,赵云翼顿感无法回答,沉默良久,叹道:“确不是对待功臣之道。”
“可是大都管刚才也说,他们上这道疏文,连您也是赞同。”
赵云翼起身,在屋中踱几步,然后立在书案后屏风前,望着上面描绘幅山水静静出神。也不知看多久,转身道:“直到现在,这道疏文依旧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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