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生无奈:“明白师兄。那让广法师侄陪师兄前往,以为接应?”
玄慈笑道:“还是那句话,他去又有何用?何况他这些年直在藏边寻找,也算累苦,就不要跟他说。这里有三张飞符,你且收着,若是三个月依旧未归,或者三个月后依旧无法与联络上,就把这三个飞符发出去。”
玄生接过飞符,应声:“是。”
玄慈走前,回头留下最后句话:“若是此行不顺,那就什都不用说,若是此行顺遂,你便做好准备,去将虚谷杀。”
玄慈再无挂碍,悄然离开太慈寺,于无人察觉间下阿尼玛卿山,沿大山南麓向山口而行,路上每临寺便遥遥礼敬回,过往岁月幕幕浮现眼前,很快又变得支离破碎,尽数化作云烟。
玄慈共收过三名真传弟子,广法、广真和广信。如今,广法已在太慈寺四大班首之列,为堂主,广真则为太慈寺衣钵僧,二僧都在罗汉境巅峰,只差个机缘便可入菩萨境。
广信是玄慈关门弟子,也是悟性最佳弟子,同样是罗汉境修士——只比两位师兄境界略低,但却比两位师兄年轻十八岁。玄慈对这位关门弟子最为喜爱,也最为期待,曾多次宣称,广信将来必可证就佛陀位。
七年前,广信前往天龙院会友,适逢白马山大战进展到最为激烈时候,于是受邀参与战事,却不想竟然因此而战殁。噩耗传至太慈寺,阖寺僧侣同感悲痛,最为难过,就是方丈玄慈。
这段公案已经过去七年,却始终如刺般扎在玄慈大师心中,久久无法抹去,以致成困扰玄慈大师成就涅槃最后障,不消此障,玄慈大师便无法圆满!
玄生道:“……可是,道门已有警觉……”
离开阿尼玛卿山,玄慈缓缓向南,途径很多地方都有所耽搁,在独山口施法围杀群祸害村民恶狼,在洛溪救出来几户被洪水围困猎户,在苦苦寨做法解除寨子里流行时疫……
抵达大金川时,玄慈登上艘客船,沿江而下。客船行至中途,在涉渡十七滩时,船老大时不慎,操控客船撞上江中暗礁,船只顿时反倾过来,船上二十余人被盖入船底
玄慈道:“正因为如此,才必须去,本待再等些时日,但现在看来不能再等,若是道门醒悟过来,哪里还有机会?师弟莫要担忧,广真已将搜寻范围压到高黎贡山带,方圆已经不足百里,若真是在那处,个月内必能寻到。”
事已至此,玄生也知多说无益,说多反而动摇方丈师兄决心,于是道:“随师兄起前往。”
玄慈摇头:“此事万万不可张扬,只悄悄去,得手之后便即返回。你留镇寺中,也要时常抛头露面……再者,若事有不谐,将来也好将太慈寺发扬光大。”
玄生道:“师兄自个儿去,不放心,十万大山虽无人烟,但高黎贡山带却属明境,师兄乃佛门支柱,岂可孤身入明?非是师弟出言不祥,三十多年前禄喜僧折戟至今令人痛心,师兄不可大意。”
玄慈道:“心中已有感悟,此行即之彼岸,若是顺利,不消多久便能回来,若是不顺,你去也无济于事,反要分心照料于你,若是你都回不来,到时候太慈寺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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