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连串质问,李彦思无法回答,口气被憋在肚子里,满脸通红。
留在红原党项人主要是拓跋氏、米擒氏和颇超氏,白马院分发赈济粮食,是直接调拨给李彦思、则珲和强雄这三族大头人。
米擒氏和颇超氏人少,族中姓氏也比较简单,怎分粮,李彦思管不,但他身为李氏祖儒,肯定要偏向拓跋氏中李氏,至于拓跋氏中仁多家、没藏家、破丑家之类小族,日子自是不好过。
旁边则珲和强雄都上来好言缓颊,个说请大祖儒息怒,保忠也是有苦衷,另个说保忠你要体谅李祖儒,他也是为整个红原党项人考量。
但说来说去,对于保忠而言,全都是废话,当然知道你们“大计”,也希望“大计”能成,但们仁多家那多口子,面临最大问题就是,明天早餐在哪里!
们家里不像吕则家,床上躺着生病老娘,家里人晚吃顿能挺得住。
天重体力活干完,大家累得腰酸腿疼,但每个人手上捧着两个面团却是实实在在可以填肚子粮食。有这份收获,比每日里彷徨无计要强得太多,至少大伙儿知道,明天吃食在哪里。
回家之后,保忠用热水将个面团化成面糊糊,小心翼翼将面糊喂入母亲口中。中午吃碗米粥,晚上又吃碗面糊,母亲说话力气比昨日足些,精神也显得好不少。
当晚,出头带人去给白马院修周转房保忠被李彦思叫过去。
“保忠,你还是不是党项人?你还是不是拓跋部族人?还当不当是祖儒?”李彦思怒不可遏,指着保忠,嘴皮子都在哆嗦。
说到最后,李彦思道:“们明日就要去见赵方丈,尽力敦促他按照约定把粮食发下来,保忠,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
保忠道:“祖儒,知道你们是为党项人好,但只能说,什时候能把仁多家二百张嘴喂饱,就什时候不去给汉人干活。”
保忠低着头,言不发。
“咱们这三年来,步步走到如今,多不容易,再坚持坚持,很快就成!可你到好,关键时刻来这手,咱们三年心血都给你毁!”
保忠抬头,面无表情,问道:“很快就成?很快是什时候?”
“这哪里说得清?总之把握得好,三五个月!”
“祖儒,老娘病,在家里躺三天,家里实在没吃,哪里撑得过三五个月?天都撑不过去啊。不单是家,景程家孩子饿哇哇哭,老叔家也样,老婶子昨天走道都晕倒。能有什办法?白马院说这个月赈济粮食不发,日子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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