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搀着裕王出来,重新落座,向张居正微微点头,于是张居正向赵然道:“方丈,裕王殿下身子骨直不太康健,方丈是仙家中人,金丹高修,能否帮忙
于是赵然便将修行球戏运营之道大致讲讲,当然,真正窍门和关键点他都没有说,也懒得说,说裕王不定能理解,就算能够理解,人家也不定喜欢听,故此在讲述中穿插大量趣事,比如龙虎山张腾明各种好运之类轶闻,屡屡搏得堂上片笑声。
谈小半个时辰,便差不多说完,裕王在冯保陪伴下出去更衣,赵然则和张居正在堂中等候。
内室之中,裕王提上裤子,冯保帮他系紧,今日天气有些转凉,于是给他加件内袄,再套上常服。
裕王双手伸展开,边任冯保伺候着,边问道:“如何?”
冯保给裕王束着腰带,回道:“是个风趣道长。”
裕王府坐落在皇城西北,下鸡笼山,绕国子监,向北过两座街坊就是。因为是非正式会面,讲授又是关于球彩非主流课程,所以此行带有很大随意性。
随意些就好,如果变正式,赵然还真要仔细考虑考虑要不要见面问题。
由北角门入府,在名王府太监引领下直入内书房。这太监面相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谈吐不俗,举止之间颇有几分书卷气,令赵然有些好感。
他知道这帮中官大都具备不俗学识,很多人甚至是内书房中多年苦读出来,以大学士、翰林们为师,否则无法朱批,于是很感兴趣问:“敢问高姓大名?”
那太监回头躬身道:“贱名不敢扰方丈清听,咱家姓冯。”
裕王又问:“那便再请他给看看根骨?他能说实话?”
冯保道:“张主簿引见人,想必不会隐瞒,再者,说话风趣,至少表明赵道长对殿下很有好感。其实,以臣看来,殿下还是不要抱有太大期望才好,在这种事情上,齐王千岁应当不至于故意欺瞒殿下。”
裕王沉默片刻,道:“还是看看吧……个个都能修仙,为何就不能……有机缘正骨也成……”
冯保道:“正骨话,小臣听说可疼得受不住。”
裕王深吸口气:“宁可疼死,也不想就这白白耗下去。”
赵然路见他在府中地位不低,本想再打听下此人职司,却不想他竟如此低调。不过也用不着他打破沙锅问到底,张居正和裕王都等候在阶下,将他迎入书房时候,张居正向他介绍:“此为王府大伴,名保,字永亭。”
赵然顿时肃然起敬,这太监他听说过,原为司礼监秉笔,没想到现在成裕王府总管,这明显是被贬斥啊。
坐定之后,冯保在旁边亲自奉茶,张居正则向赵然道:“方丈,殿下对修行球甚感兴趣,其后听闻户部每隔七日便有次进账,颇为好奇,不知这球戏为何能够挣出那多银子,故此便想请方丈前来解说下其中门道。当然,殿下也仅只是好奇而已,方丈能说就说,不能说也不用太过在意。”
赵然点点头,他知道这不过是个托词,在帝王之家看来,这应该是不务正业小道,当然,也正因为不务正业,所以反而是个很好理由。
裕王坐在椅中,身子前倾,抱拳,微微躬躬身,这是请指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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