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隐审问片刻后,似乎觉察到什,黑着脸向赵然告辞,匆匆离开玄坛宫。赵然望着他背影消失在玄坛坊转角处,向裴中泞道:“中泞师妹这段时间不要去别地方,除紫金山香炉轩,要回抱月山庄,要来玄坛宫。无论是谁想要叫你去任何地方,都尽量不要答应,如果实在推脱不,也必须先告知,等消息之后再定下步行止。”
裴中泞默认片刻,问:“赵师兄,有人要跟咱们作对吗?是谁?”
赵然犹豫片刻,还是回答他:“或许会是上三宫。”
裴中泞问:“上三宫?他们不是受黎院使管辖吗?”
赵然摇摇头:“元福宫和上三宫关系非常微妙,并不是们厢情愿以为那样,上三宫事事都听元福宫摆布。朱先见这个人,不是个肯让别人压在头上人。”
赵然把黎大隐劝住,先吩咐把通达赌坊人犯全部塞进方堂囚牢中,然后把冷腾兴、梁友诰和几个看管囚牢道士、捕快重新找到起,详细询问事情起因经过。
问完之后,事情大概清楚,正是帮不明来历、不知数量、不见相貌、分不出修为修士,趁玄坛宫空虚之际,大举闯入,将囚牢放空。
放跑那干人其实大部分又自己回来投案,都是京城人士,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再说犯不过是小错,关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回家,压根儿不值得逃跑。
很显然,这帮修士目并非劫牢,那究竟是谁呢?上三宫?还是景王府?亦或是海外散修?
黎大隐愤怒表示,玄坛宫居然被宵小之辈偷袭?这是堂堂京城!是应天府十方丛林最高机构!是邵大天师修行之地三茅馆地盘!是元福宫罩着地方!作为统摄上三宫元福宫宫院使,他对此感到难以理解、难以释怀!
裴中泞道:“那听师兄,就在香炉轩、抱月轩和玄坛宫三个地方待着,别哪儿也不去!”
始终言不发骆致清忽然开口:“今天就搬过来和师弟住。”
训斥过梁友诰之后,黎大隐向赵然郑重承诺,定会给他个交代。
赵然考虑片刻,还是忍住,没有告诉黎大隐自己倾向性意见,其实他已经认定,玄坛宫遇袭事,至少八成可能性是上三宫人干出来,原因很简单,他们把袭扰重点放在方堂囚牢,极有可能是想找到辜可学师徒。
之所以没有告诉黎大隐,是因为他立场暂时不允许这做。两阁正在加紧审问辜可学师徒,目就是为捣毁秀庵,更深层,是想查证皇帝修行真凭实据,而皇帝之所以能够修行,不论两阁还是赵然本人,都认为必然与邵大天师、陈天师有关,作为陈天师嫡传大弟子,他应该以怎样立场和黎大隐谈论这件事呢?
赵然甚至猜测,或许黎大隐其实已经知道辜可学被他救走事,只不过没有挑明而已。又或许今日玄坛宫遇袭,其中也有黎大隐原因?会不会是他把今日玄坛宫空虚情况告诉上三宫呢?
看着黎大隐在方堂囚牢中四处检查,认真询问看管囚牢之人神态,听着他审讯被放跑后又自己回来投案那些人犯各种问题,赵然瞬间又对自己判断不确信起来——瞧他这表现,结合他平时为人处世,似乎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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