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道顶端,那个身影直站着没走。
白衬衫从后视镜里渐渐地看不见,几乎是同时,赵以川给他发条微信。
可能另有隐情,裴哲隐约觉得自己又在踩雷边缘,收谈兴。
“裴哲,你是不是在跟找话题?”赵以川看他眼神有些玩味。
被拆穿,裴哲面色不变,只有眼睫轻轻地垂下。
“其实不用刻意聊天,和你待着时候不会觉得尴尬,怎舒服怎来吧。”赵以川说,掌心贴贴裴哲背往前推,示意已经抵达。
裴哲欲言又止:“……好。”
赵以川笑笑:“和你公司完全两个方向,不是还有事吗?算。”
裴哲想也是,就不勉强。
司机已在商场3楼vip停车场等候,电梯里,两个人独处密闭空间中直冷场莫名让裴哲为难。
理想状态应该是这样,事情办完他们就毫无瓜葛,但短暂畅快后,裴哲居然有丝难以察觉恐慌,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开始惹赵以川反感——毕竟假结婚这事对赵以川顶多算不光彩,对他却实打实有利害冲突。
有把柄在谁手里时滋味就像蚂蚁乱爬似不好受,尤其知情人还是全世界唯。
因此感到不舒服。
但道歉迟,又突兀。
裴哲注视赵以川签单,句“谢谢”也说不出口。
为数不多对话里赵以川提起学生时代,裴哲听着,好像是很久远词。
旁人眼中绚烂和自由并未给裴哲留下多深刻印象,他不怀念也不再向往,连同自己在国外生活好几年也通拉入黑名单。那时他旧友不多,但无例外都说裴哲回国后性格变得厉害,内敛,寡淡,甚至有点冷漠,完全不像以前。
来接裴哲车是他自己迈巴赫,司机开门,裴哲却没有立刻进去。
他转向赵以川,尽量把这句话说得贴近半生不熟友情而非施舍:“如果需要帮忙地方也可以跟提,没关系。”
赵以川眼睛笑着,月牙弧度:“那你到公司告诉声。”
他看上去真像个模范男友。
裴哲被脑子里突然蹦出念头弄得哭笑不得,简单告别,赵以川在车窗外给裴哲挥手。天气晴转多云,大厦阴影覆盖长长车道。
还是得和赵以川保持良好关系。
6楼。
“对。”裴哲主动地、不够自然地和赵以川聊起成年社会日常,“听楚畅说你毕业后直在东海岸做国际仲裁,到华闻没有继续做吗?”
赵以川:“现在就是普通民事诉讼。”
从国际仲裁转民商事诉讼跨度说大不大,可既然有海外经历,华闻又不是小律所,怎会舍得让他再次从零起步——“沦落”至去打什家长里短离婚纠纷,就算赵以川自己愿意,华闻合伙人们未必肯。
每到这时裴哲总会短暂地回忆曾经,然后发现他忘比记得多。
比如不久前楚畅向他介绍赵以川,同所大学,某某家聚会时见过,后来还起露营徒步爬山,似乎他为数不多参加局都总能出现赵以川身影。
可裴哲想不起来。
这时,回忆里早已面容模糊赵以川就站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送你?不过喝酒,可能只能陪你打车过去。”
“司机已经到。”裴哲说完,又问,“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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