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眼睫略略垂着,
工作上与各类人物打交道练就判断力,让赵以川几乎在瞬间领会过来这位女士几种可能身份:裴哲姐姐,裴哲闺蜜,裴哲青梅竹马。
而裴哲话立刻给他答案:“这是江笑。”
赵以川便像个职业演员,站到裴哲身边,挤出不会出错微笑粉墨登场:“您好,江小姐,之前听阿哲提到过。”
“哦……就是你啊。”江笑也不是吃素,回过神后拉长声音,红唇微微上扬着,弧度却讽刺,“早听说裴哲哥看上个要什没什男人,今天偶然见面,觉得也不是像他们说那样,至少外形确实有过人之处,对嘛。”
赵以川习惯类似冷嘲热讽,闻言声不吭,连笑容都没减退分毫。
时分不清是突如其来有危机感或者单纯看戏,等回过神时,赵以川已不自觉地朝他们方向走两步。
他笃定裴哲看到自己,那张向苍白脸好像有神采闪而过。
大约是错觉。
然而那道神采让赵以川情不自禁地停在原地。
“……没骗你。”裴哲突然提高音量,向右边挪半步,和那位精致都市丽人错开,目光锁定他,“赵以川,在这儿!”
准备从常去几家餐厅里选家解决饥饱,再买杯咖啡去私人影院安静地度过这个初雪夜晚。
选定家咖喱饭,赵以川心情大好,他抬头看看朝反方向走去。
金楠路种着高大梧桐树,小雪翩然而落,触地融化,湿透,把梧桐树枯叶黏在深灰石板上。有些还未被淋湿叶子,赵以川踩,听它们发出清脆“咯拉”声,好似能穿透上空灰蒙蒙云层,有种说不出畅快。
如此踩几片,赵以川余光瞥见双黑色红底高跟鞋。
它太突兀,不该出现在落雪CBD路边,而应该在温暖宴会厅红毯。好奇心作祟,赵以川看眼高跟鞋主人。
但身边裴哲皱眉,语气像提醒,又像警告:“江笑,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
江笑不以为意,夸张地耸肩,目光转向裴哲道:“确实想不通,裴哲哥,你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生意人,那从生意出发,难道他比得上或者哥?”
裴哲保持沉默,但在江笑逼近赵以川时伸出手,拦在两人中间。
他警惕地隔开她和赵以川。
“哟,这宝贝?”江笑收敛嘲讽,似乎难以置信,“你别是来真吧。”
赵以川应声。
裴哲又喊他,比任何次都开朗:“赵以川!”
那个女人也转过头,如想象中般年轻又艳丽脸,只是表情稍显玩味,来来回回地把赵以川扫遍,目光宛如打量件商品并暗自估价。
赵以川走近他们,还没出声,先听那女人说:“等他?”
语气也颇为不屑。
女人背影看不出年纪,披件剪裁精致深咖色大衣,拎奢牌稀有皮手袋,大波浪卷发,侧过脸撩,露出腕上闪亮钻表与珍珠耳环来,珠光宝气张扬。她站得不直,神态有些懒散,望着对面。
等看清她正和谁交谈时,赵以川耳边忽然有片虚构梧桐叶再次被踩碎。
“咯拉”。
竟然有意外收获。
黑西装、黑大衣、黑色头发黑色眼睛裴哲站在那里,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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