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
欢声笑语包裹着耳膜和身体，裴哲不自在地躲到落地窗边，离开人群，他发着呆，看那棵被装点得琳琅满目树，也没去想哪个礼盒会属于自己。
很近地方有轻轻呼吸声，裴哲转过头，角落里有个人和他
样无聊又格格不入。
彩灯在那人手背留下个寂寞
裴哲并不反对他对自己定义，说话慢吞吞：“早先告诉过你，其实
并不在意别人怎
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都能接受。”
听起来似乎也接受
赵以川说他“有点笨”。
无原则有时也是种不在乎。
火山喷发后天崩地裂，紧随其后，熔岩会覆盖掉大地痕迹，冷却，没有毁灭什，只留下漫山遍野焦黑。而从这时起，火山因何而喷发、是否带来灾难、下次在何时，似乎都不再耐人寻味。
赵以川心里荒土刚发点芽，还未生长，这时也被厚厚炭色尽数埋在灰烬之下。
他差点就被裴哲骗，还以为某些时候很好拿捏对方。
这人其实根本是人形计算机，自动设定好程序，断电也能运行，且容不得运算过程中任何个偶发性BUG，哪怕些看上去荒唐瑕疵说不定都在裴哲计算之内。所以他有时无所谓，有时放任赵以川举动，因为逃不出预设范围。
否则裴哲怎刚才让他僵在原地，半晌只说出句“你们好”，还煞有介事地对自己公司高管们解释赵以川是怕生。
裴哲故意欺负他吧。
真是睚眦必报。
号称自己“不爱肢体接触”青年制止他遮掩，确认他不再逃离掌控后松开腕骨。赵以川口气还没出完，裴哲单手拢过赵以川腰侧，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居然是个拥抱，亲密，暧昧，柔和又透着丝欲.望。
耳畔“嗡”声炸开。
接触地方，皮肤却仿佛即将起火。
“大家这次受限于各种条件不能出席婚礼，也感到遗憾。”裴哲语气轻缓，带着漫不经心羞赧，手臂收得更紧些，“各位，介绍下，这是赵以川，爱人。”
“哦。”他听见自己不以为意地回应，“你还挺幽默。”
裴哲怔，坐直。
小沙发里青年因为阴影遮挡看不清脸，轻松随意伸长两条腿重新摆得谨慎，双手握住个冰淇淋空盒子架在身前，冷漠而戒备姿势。
恍惚间，他似乎回忆起更年少时赵以川。
芝加哥大雪天，圣诞节，也是这样热闹聚会现场。
赵以川狠狠地咬着小勺，目不转睛瞪向裴哲。
“搞个突然袭击，就不准袭击回来啊？”裴哲好似猜到他内心想法，似笑非笑地说，“赵律，刚才你推门进来时候也吓跳，准备好词都忘。”
“以前怎没发现你是这种人。”
裴哲没听懂，好奇地问：“那你觉得是哪种人？”
“有点笨，反应还很慢。”
谁说裴哲不会演戏？
裴哲现在完全像个沉浸在新婚之喜人，骄傲地向大家分享他快乐。
赵以川眉眼弯弯，手脚冰凉。
香草冰淇淋半融化，奶油味浓郁，腻得平时嗜甜赵以川都终于吃不下去。
他坐在小沙发上，看裴哲关掉电脑摘银边眼镜，单手撑着额角休息。刚才那副样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疲惫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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