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
分钟起身，七分钟出门。
赵以川顶着浓重得化不开
夜色在高速上狂飙两个小时后从临港家里抵达虹市，绕过十来个交通红灯，街道又亮又安静，城市仍在沉睡。
他在楚畅发定位接到裴哲，天已经蒙蒙亮。
那人缩成团躲在沙发里，他说什
都像听不见，很难受地皱着眉。不认识圈人围着他和裴哲起哄，赵以川叫不醒对方，无法，俯身勾住膝弯抱起裴哲——
小奈是赵以川小时候邻居姐姐，他倒不知崔丽直同她保持联络。
崔丽继续自顾自说着：“在国内现在也可以结婚
，蛮好。而且你喜欢男生，妈妈早就说过不会反对呀！……是不是谈恋爱不想告诉
啊？”
某根心弦被不痛不痒地拨。
沉闷作响，涟漪似荡开。
“没谈。”赵以川说，“现在……没那个心思。”
生只有次——”
“都工作这久，妈。”赵以川提高音量，尽量把刺耳话说得幽默，免得打扰到崔丽哪根敏感神经，“还不让赚钱，你和老爸打算80岁才退休啊？”
崔丽愣，半晌才又笑出声：“好啦，知道你意思。”
这是他们家人间默契。
投资失败、变卖资产、事故，共同构成道分水岭，隔开赵以川衣食无忧前28年同时，也让他和父母之间意外地达成互相理解。父母开始发现他早就独立，会听他有理有据长篇大论，拿他话当回事。
馥郁酒香扑面而来。
裴哲不自觉伸手牢牢箍住他，顺从地将整张脸埋进赵以川颈窝。
衬衫领口散开大片，喝醉，皮肤泛起粉色得很好看，赵以川看眼，差点移不开视线。他强装镇定地抱起裴哲往外走，步步，勉强还能踩出直线。双腿像浮在云里那轻快，偏又沉重地往下陷。
周围声音都被自动屏蔽，赵以川眼前仿佛只有条狭窄通道。
他越走越快，感觉裴哲
崔丽大约想到家里情况仍不乐观，噤声片刻，又说：“没事，等有心思。爸妈会全力支持你，真能遇到喜欢人还是主动点——”
嘴角笑容黯淡不少，赵以川关掉热水壶：“……知道。”
对话就此终结，或许因为崔丽提太多次“半夜”，也可能兴奋期结束，赵以川把鸡汤往外盛时，长长地打个哈欠。
现在想来，他确实有点疯狂。
前夜睡到半手机振动，挂第次，对方再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直到把赵以川吵醒，不耐烦地抓过手机看见上面备注：
从此赵以川意见在家里有力量，连出柜——原本压根儿不指望父母能短期内接受——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这些事您别瞎操心。”赵以川宽慰她，“有分寸，相信好吗？”
“好好好，你是大人，你能自己定。”崔丽话锋转，开个玩笑，“不过川川，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家里事就逃避谈恋爱啊！”
她极少关心赵以川感情生活，赵以川听得愣：“怎突然……”
“还没告诉你嘛，前不久小奈和她女朋友领证结婚啦，还收到她请帖！”崔丽语气都开心地上扬，“讲真，在看到她朋友圈以前还觉得‘这有什好结婚’，现在想法变，父母都希望小孩过得幸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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