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宋谨慌乱地双手攥住手机往下照,摇晃模糊光线里,他看见宋星阑摔到河边,动不动,半个脑袋淹没在河水里,身旁全是碎石。
宋谨已经无暇犹豫,他撑手往下,几乎是碾着石块滑下去,身上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但宋谨顾不上,他跌撞着到宋星阑身边,跪在地石头上,灯光照,宋星阑脸上污泥和额角鲜血对比刺目,血淌入水中,和浑浊河水混合在起。
葡萄柚从宋星阑外套里探出头来,它被护得很周全,没有受伤,只是浑身发颤。
宋谨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到宋星阑身上,他不敢去挪宋星阑头,只能扯过外套袖子轻轻地垫在他脑袋下,然后倾身过去为他挡着雨。手机屏幕湿透,宋谨双手发抖地解锁,打电话给村里卫生所医生。
报地点和简单叙述过情况之后,宋谨挂电话,小心地拿毛衣袖子擦拭着宋星阑脸上泥沙和血水,哽咽着叫他:“星阑,星阑,你把眼睛睁开……”
,回头继续往下挪。
葡萄柚大概是看到宋星阑向自己靠近,叫得更响些,凄切又可怜,宋谨鼻子发酸,隔着距离安慰它:“别怕,你乖乖不要动,哥哥会把你抱上来。”
宋星阑花点时间才到葡萄柚身边,坡度实在太陡峭,稍不留神就会滑倒,石块满地,要是在这里摔上跤,下场会很惨烈。
他踩在泥沙石子交杂河水边,摸摸葡萄柚头,然后点点把它腿上绳子解开,绳子系得紧,葡萄柚又害怕得老是乱动,解起来很费力,宋星阑蹲在河水里弄半天,才终于把它抱起来。
看他站起身,宋谨稍稍松口气,说:“慢慢来,别着急,看清脚下。”
“葡萄柚没事,们回家……”
可宋星阑只是紧闭着眼,小半侧脸被水浸湿,另半被鲜血染透,皮肤冰凉。
雨还在不断地下,河水湍急汹涌地流淌,身上传来刺骨寒意,宋谨好像从没觉得这冷过。
他真恨下雨天,无论是三年前那场秋雨还是今夜冬雨,都带给他太深刻、太折磨经历。
宋星阑拉开棉服外套拉链,把葡萄柚捂在怀里,单手撑着坡开始往上攀,雨好像更大,迎面打在脸上,视线模糊,比下来时还要艰难上几倍。
宋谨直伸手照着宋星阑脚下路,宋星阑满手湿泥,只手要撑着坡,只手要抱着猫,在离地面还有段距离时,他说:“哥,先把葡萄柚递上来,你接着它。”
“好。”宋谨直接扔伞,朝宋星阑伸出手,“你小心点,自己先抓稳。”
宋星阑低下头,正想将葡萄柚从外套里提出来,脚下踩住块石头却突然松,宋星阑身形顿顿,陡然间失平衡,整个人歪斜着砸下去,几乎是在秒钟之内就消失在视野里,只传来跌落声音。
宋谨还保持着伸手接猫姿势,然而意外发生得这样快,他连反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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