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沉默半晌,才道:“您人这好,这些都是他应该做。”
赵海大概是没听清宋谨嗓音里那几分喑哑,他笑下:“哪有什应不应该,有人记着你,那是情分。你们俩兄弟现在算是都过上好日子,论起亲人来,宋家真也就只你俩,有什事大家好好想办法解决,亲兄弟,哪有过不去坎,你们也没有什利益上冲突,说对吧?”
宋谨看着他侧脸,世人多世故,但在某些方面,他们又极度单纯,任凭谁也不会想到自己和宋星阑这对兄弟间阴暗疯狂纠葛。赵海并不是站在道德高地来做点评,他是真无所知,所以劝得诚恳,宋谨不知道,如果赵海听闻他和宋星阑之间事,会是什态度。
他每句善意劝慰,对宋谨来说,都是根针,细密地刺进皮肤里,痛,却不堪言。
时至今日,宋谨真已经无法分清宋星阑到底是怀着怎样心态在看待自己,他知道宋星阑小时候肯定很想念自己和母亲,也知道宋星阑少年时期恨透讨厌透自己,可为什当他失忆后,唯记得人还是自己?
回国,也只是专程在除夕夜来侮辱嘲讽自己而已,旁人看来也许辛苦,可他只觉得荒诞。
“星阑脾气确实挺不好。”赵海又从后视镜里看看宋谨,见他表情淡漠,便换个话题,“跟宋总……也有很大关系吧,星阑小时候妈妈不在身边,难免受点罪。”
他有些干巴地笑笑:“不是说宋总不好,他确实……没当好个爸爸。”
“星阑小时候,有段时间,真想把他接家住去。”赵海叹口气,“宋总训他训得过火,有几回去你们家,就看见星阑被宋总……那个词怎说来着,算是虐待吧。”
宋谨看着窗外,纠缠十指松开又攥紧,血液在皮肤下流动又停滞,他知道宋星阑小时候遭受过宋向平家,bao,那个打雷雨夜,是宋星阑亲口哭着说,宋谨知道。
那些失忆时所表现出来依赖、坦率、赤诚,到底是宋星阑内心最深处隐衷,还是只是单纯因为脑袋受伤而产生孩子气纯粹?
其实答案很清晰,是后者,当宋星阑恢复记忆后站在面前,那些冷漠刻薄话语,早就让切都有定论
他也依旧是那个观点:无论宋星阑受过什苦,遭过什罪,都不是他向自己施,bao理由,永远不是,他辈子都不会原谅这样报复。
“有次实在看不下去,就拦着宋总把星阑抱出去,给他买个冰激凌。他边掉眼泪边跟说谢谢,问他哪里痛,他只是摇头,问他要不要回家,他说不要,又问他想去哪里玩,他说想去游乐园。”
“就带他去,他说要坐旋转木马,问他之前坐过那个吗,他说坐过,跟妈妈和哥哥起坐。”
“他那会儿肯定是很想你们,还那小,宋总对他又狠,星阑心里肯定最想妈妈和哥哥……后来长大,脾气变得不太好,性子冷,但对直很客气,有礼貌,大概是记着在他小时候对他好。”
赵海说完,握握方向盘,感慨道:“幸好他现在长大,公司开得那好,以为他以后都要待在多伦多呢,没想到他还是要回国来,还想着帮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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