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宋星阑站在门外，叫他。
“你说过不会来打扰
。”葡萄柚在怀里挣扎
下，宋谨将它放到地上，说。
“来看看。”宋星阑说，“本来站会儿就准备走。”
“葡萄柚发现你。”宋谨低头看着那只很没有出息地在扒门缝、想要出去与宋星阑会面肥橘，说，“以前没觉得它眼神这
好。”
宋星阑蹲下身，伸出手指，跟葡萄柚在缝隙里击个掌，然后他站起来，抬眼，目光穿过门栏花纹，看着宋谨，问
然后气氛就陷入寂静，宋星阑在那头沉默会儿，说：“那挂。”
宋谨：“嗯。”
那些微妙东西宋谨从不会去刻意捕捉，他在此之前已经把该说、能说，多多少少都说出来，如果他们能就这样维持在个平衡角度里，哪怕这个角度是尴尬、生涩，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不像以前样就好。
原谅谈不上，真谈不上，恶行永远无法抹去，只是宋谨想放过自己，他生活开始重新有些奔头，比如考研、比如未来，他想慢慢往前走-
今天宋谨从图书馆里出来得早，早春风清凉，他盖着毯子坐在阳台榻椅上看书，太阳快下山，余晖朦胧又柔和片，葡萄柚蜷在椅子边睡觉。
树下还放着张与家里差不多木质秋千架。
葡萄柚原本还有点紧张，看到秋千架，它突然伸出脑袋喵声，有些蠢蠢欲动。
“看来你这小猫也挺喜欢这里。”赵海笑起来，“就觉得这里跟你乡下那边屋子很像，跟星阑说你肯定住得惯。”
宋谨点下头：“嗯。”
他在乡下这几年，看惯开阔辽远风景，突然回到城市，难免有些不习惯，但这个地方，或许真已经算是这个城市里最能让他感到舒适处所。
有风吹过，宋谨按下张被吹起书页，葡萄柚却突然抬起头，视线穿过阳台玻璃栏杆，往楼下院子大门看。
那是道黑色镂空院门，不大，宋谨顺着看过去，看到门外站着个人。
隔着门和周围树影，看不清脸，但宋谨知道是宋星阑。
宋谨放下书，抱起葡萄柚，下楼。
他打开大门，走下台阶，穿过院子小径，走到院门前，隔着门栏，看见宋星阑站在那里，黑色外套，面容被镂空雕栏切割得不甚分明，但有些风尘仆仆模样。
不像从前阁楼样逼仄阴暗，不像宋向平别墅样空洞冷然-
在咨询过大学专业老师，又和袁雅讨论过后，宋谨最后决定报考建筑学，学校仍然选定他之前那所大学，毕竟是省内数数二重点，而宋谨已经不想孤身人去外地重新开始生活。他所有记忆，所有经历，好坏，都在这个城市里，纠缠却也熟悉，盘根错节地长在生命里，宋谨没力气去撕扯，现在似乎也没有撕扯必要。
和在乡下生活没什区别，宋谨自己买菜做饭，下午去图书馆看书，晚上时候忙点工作，只是他有时候会想，不知道自己乡下那块菜地怎样，他在回城之前把菜地使用权给邻居，邻居说等宋谨下次回去，地里有什就摘点带回来。
宋谨回到城里之后，宋星阑只给他打过次电话，问他住得怎样。
宋谨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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