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声音低沉:“你爸爸是在保护你。”
“知道,哥哥也是。今天差点就
季时风觉察出他兴致不高,问道:“晚上吃什好吃?”
路辞只手抠着铁栏杆,咕哝说:“点都不好吃。”
“你这馋,还能有你觉得不好吃东西呢?”季时风调侃道。
听着季时风声音,路辞心里那股火烧火燎感觉总算平复稍许。
“猜猜都有什,能让小馋猫觉得不好吃,”季时风故作思考,沉吟片刻,“嗯……清炒秋葵?白灼菜心?白煮虾?”
·
忽然手机震动下,季时风给他发消息,说到家。
怎这晚才到家,这是卸多少货啊。
路辞见路易睡熟,于是给季时风打个电话。
“你到家啦?这晚啊?累不累?卸什货啊?重不重?是不是有好多啊?不会都是你个人在干活吧?其他人偷懒吗?”
水煮鱼,还有红糖糍粑,”方牧可高兴,“梅姨给叫外卖,小路哥哥,水煮鱼太好吃,里面还有好多其他菜,那大锅,个人全吃完!”
“吃饱就行,”路辞说,“赶紧回屋睡觉吧。”
等方牧走,路辞就像泄气气球似,彻底蔫儿巴。
他屁股坐在地上,下巴搭着床沿,看他哥被酒气憋得通红脸颊,心里是阵阵地泛酸。
牧牧没有钱,牧牧被坏人欺负;季时风没有钱,季时风要打很多工,过得很辛苦。
路辞瘪瘪嘴,下子遭不住,好难受:“季时风。”
“嗯?”
“晚上不是聚餐,是酒局。”路辞弯腰趴着栏杆,看着楼下黑乎乎小花园,“哥哥给挡酒,他喝吐,爸爸也喝很多酒。不喜欢那些大老板,他们说话都好让讨厌,指点这个指点那个,有个人炫耀他打老婆,还有个人炫耀他有好几个情人。”
季时风沉默片刻,大概能推测出都发生什:“不喜欢话,以后就不去。”
“小时候可羡慕爸爸,觉得他去应酬好威风,也想去,爸爸总是不让,说太小。后来长大,他还是不让去,”路辞指尖抠着栏杆,发出咔哒咔哒声响,“以为应酬是很酷事情,原来是这让人不舒服。”
“路大富,”季时风带着笑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这多问题,答哪个。”
路辞皱皱鼻子,挑最重要个问题:“累不累?”
“不累。”季时风说。
“骗人。”路辞说。
路易翻个身,路辞担心吵着哥哥,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关上玻璃推拉门。
路辞直认为有钱就好,有钱就不会被欺负,有钱就不用打工,有钱就有幸福。
所以大师说他得扎小辫,他就乖乖扎着,扎小辫家里就有钱。
但今天这顿饭却让他觉得,原来有钱也是会辛苦。他看着那些有钱人推杯换盏,听他们指点天下局势,听他们品评哪个总秘书胸大屁股翘,感受到只有反胃和恶心。
路辞趴在床边,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矫情,他现在难受比起牧牧受过难、季时风吃过苦、比起那多挣扎着想要过日子人,简直是不值提。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怎排遣心里这股难受,憋着憋着,心里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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