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抬起头,看着季博文。
这是他第次听说季时风爸爸事情。
“他爸爸是在建筑工,在工地干活时候没,赔偿款没几个钱,还都被他妈妈带走。”季博文只手摩挲着拐棍,说起这些时候已经无比平静,是种反复经历过内心折磨后波澜不惊,“身体不行,干不重活,就靠每个月拿那点低保,他还那小,怎养他,养不活。但你要喝农药吧,又没那个胆,村里有喝农药走,死得那叫个遭罪,不敢。”
路辞心头涌起阵阵酸涩,勺子无意识地搅弄着碗里粥:“后来呢?”
“后来,后来季时风个小不点,那时候还那小,出去在人家市场上搬货,拿着十块钱回家,说爷以后养你。”季博文笑着摇摇头,“那会儿算是看开,没钱能算个什事儿,所有事儿里最不算事儿就是没钱。只要人还活着,还有那股劲儿,比什都强。”
“谢谢你还对好。”路辞回答,声音又闷又哑。
季博文叹口气:“给你口吃就叫对你好?”
路辞这孩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对谁都好,叫人想对他说讲几句重话都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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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风说你家里出事,”季博文问,“什事儿,能说吗?”
无奈,只好站起身:“爷要是凶你,你别搭理他。”
“赶紧滚!”季博文赶他走。
季时风出门,路辞更紧张,简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季博文从电饭煲里里盛出碗八宝粥,又在锅里端出温着两盘小菜。
路辞惴惴不安,爷是打算吃完早饭再骂他吗?
与此同时,季时风拎着袋鸡蛋静静站在门外,重重闭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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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抓着筷子手指渐渐收紧,此时他面前季博文不再是恋人爷爷,而是位值得信赖长辈。
在这位慈爱长辈面前,路辞终于流露出丝惶恐,用沙哑声音怯弱地说:“可是比不上季时风那有用,不会赚钱,、很没用,什都不会。”
他只会逃避、只会哭、只会害怕,只会躲
路辞“嗯”声,点点头:“爸钱被骗,现在欠很多债,他身体倒,现在还在医院里。”
季博文忧心地皱起眉毛,没想到路辞家真遇到这大事儿。
“赶紧吃,吃完洗把脸,这灰头土脸,你爸妈看多操心。”季博文说,“人活这辈子,短短几十年,除生死,还能有什大事,别弄得要死要活。”
路辞知道爷是在安慰他,抿口粥,点点头。
“季时风他爸爸走时候,感觉天都塌。”季博文缓缓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苦,那种苦说不出来,说别人也不懂,没法懂,那是儿子。老婆走,儿子也走,活着也没意思。说也不怕你笑话,那会儿个大老爷们,说死,也想死,买瓶敌敌畏,就搁床底下。”
季博文也在餐桌边坐下,敲敲桌面:“吃啊,早上刚弄。”
路辞不敢置信:“给吃?”
“废话,”季博文没好气道,“吃过,不爱吃啊?”
“爱吃,爱吃!”路辞当即鼻头酸,拿起勺子往嘴里扒几大口粥,埋着头小声说,“爷,谢谢你。”
“谢什。”季博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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