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你们都别看行吗,求求你们都别搭理,当不存在行吗?
心底那股抗拒起初只是簇小火苗,但随着路辞脑海里冒出种种念头,这股火越烧越大、越烧越旺。
前桌还是不放心他,指着清凉油对他说:“你用啊。”
——不用!他妈就是不想用行吗!能不能闭嘴!
路辞心脏怦怦直跳,对上前桌忧虑眼神,他向下
“路辞,”李平书反常地没有发火,反而关心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路辞摇摇头:“不用老师。”
前桌扭过头,用口型问他:“真没事儿啊?”
路辞说:“真没事儿。”
前桌把小罐清凉油放在他桌面上,手指点点太阳穴,示意他往这位置擦点儿能清醒些。
路辞从梦魇中惊醒,双腿无意识地蹬下,课桌被他踹得移位,发出声巨响。
他猛地喘口气,看见老师和同学们担忧目光,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做梦,他这是在学校里。
后背贴上只温热手掌,季时风低声问他:“怎?”
路辞还晃着神,他知道是季时风正在轻拍着他后背安抚他,他太熟悉季时风手。
季时风手比他大圈,手指修长、手背上能看见明显青色筋络、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虎口位置有处厚厚茧。
路辞昨晚夜没睡,到第二节课,他实在是撑不住,黑板上字在他眼前打着转。
他趁着李平书转身写板书功夫,趴桌上想稍稍眯会儿,上下眼皮会面,就睡过去。
他梦见他妈妈在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着急坏,他问妈妈你怎,你别哭呀。梦里林咏梅流着泪看着他,沉默不语,眼神里满满都是震惊、失望和厌恶。
这样眼神像把刀子,直挺挺地戳进路辞心口,他觉得很痛,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痛,他向妈妈走近步,妈妈就后退步。
路辞哽咽着说妈你别这样,你别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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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前桌关心,路辞不知怎,心里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有种隐隐抗拒。
再环顾圈班级,不少同学都用担忧眼神看着他。
——他们都看干嘛?不就是睡个觉吗?用得着可怜吗?
——以前有钱时候不也成天上课睡大觉吗,那会儿怎没见他们这看着呢?
路辞很喜欢季时风手,他喜欢季时风牵着他,喜欢季时风揉他脑袋,喜欢季时风揽着他、抱着他,喜欢每次接吻季时风都会用只手扣着他后脑。
但此时此刻,路辞却不知道为什,对季时风手唯恐避之而不及,仿佛季时风手中正握着把刀子。
他脑海中不断闪回方才噩梦中那幕,霎时间个激灵。
恐惧像是电流,瞬间蹿遍全身,路辞将椅子往前挪挪,躲开季时风碰触。
在他身后,那只骨节分明手掌僵在空气中,指尖微微缩。
“是没教好你,该死,真该死!”林咏梅说着说着,抬起手用力捶在自己身上。
路辞感觉整个人都被撕裂,他哭喊着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林咏梅和没听到似,只是个劲儿地捶打自己,路辞恍惚间看见,她手里攥着个正在反光东西,竟然是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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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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