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没有再吱声,她越来越像个成熟宰辅,除用自己喜欢人,还要慢慢学会将合适人放在合适位置上……
宋卿源微微拢拢眉头,“阿骄,朕有事同你说。”
许骄看他。
宋卿源悬笔微顿,斟酌后看她,“朕想让沈凌尽快接管翰林院。”
他会在说话时,观察她神色。
宋卿源问,“你想他去何处?”
许骄深吸口气,“西关。”
宋卿源悬笔微滞,又抬眸看她,“西关偏僻。”
许骄认真道,“就是因为西关偏僻,流言蜚语也到不西关,如今郭家式微,郭睿去到何处都会介怀,但若去西关,则同郭家全然没有关系,他能做自己能做,能混出名堂来,是他本事,混不出来,也比呆在京中和旁地方,永远打上郭家烙印好。”
宋卿源看她。
许骄抬眸看他,清澈眸间未沾旁颜色,温声道,“在东宫时候,郭睿就鬼点子多,也能笼络人,因为有些小聪明,没有将心思放在功课上;但其实后来,他真正将功夫放在读书上也就年多时间,超过许多人,还险些进士及第……”
宋卿源低声,“你们不是不和吗?”
许昭心知肚明,在东宫时候,旁人都听郭睿,她想看书,他们想要去抓虾,她看温习功课,他们想要去游泳,郭睿总觉得她和他对着干,所以总欺负她。
入仕之后,他因为郭家缘故去户部,后来许骄翰林院和政事堂官职越做越高,总与郭睿对上,觉得他做什都不认真,郭睿觉得她公报私仇,所以两人直不和。
宋卿源说是事实。
许骄神色如常。
宋卿源继续道,“在庆州时候,朕同你说过,你手上事情太多,翰林院都是文书工作,让沈凌帮你分担,如今恩科和春调结束,工部事情也逐步走上正轨,朕想让沈凌接翰林院编纂之职,同时看着工部,任工部侍郎,工部尚书暂时留空……”
“你觉得如何?”宋卿源轻声。
许
她继续道,“西关偏僻,朝中也鞭长莫及,但最难之处,也是展露头角和才干之处,陛下不也放长平去西关吗?长平人落脚很难,但若是有郭睿,他们人稳妥,人激进,人睿智,人聪明,他们二人若在处,兴许真能将西关治理好。”
宋卿源真在低头思索此事。
许骄又道,“在西关,陛下也好,郭家也好,都给不郭睿太多助力,他只能靠自己,想他会愿意去。”
宋卿源继续落笔,温声道,“好。”
许骄仿佛也舒口气。
许骄叹道,“是不和。”
宋卿源看她,“那你还替他说话?”
许骄道,“是不怎喜欢他,觉得他在户部懒懒散散,直没有户部员外郎样子,是郭家放在户部棋子,那天老夫人下葬时候,旁人都在大声哭,也有扑上棺木哭,只有郭睿站在远处,个人掉眼泪,声不吱,但衣襟都浸湿。后来想,郭睿是郭家人,他在户部能做什,是真励精图治,同郭石弘对着干,还是被郭石弘干掉,被郭家除名……”
宋卿源低头,“怎,太阳从西边出来,有人改脾气?”
许骄上前,唏嘘道,“就是忽然觉得,不能全凭喜好定夺个人,郭睿是直在郭家,许是欠缺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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