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炳昌深吸口气,更加确认早前许娇是因为看见他手中这摞纸才说边走边看,不再旁人面前开口。
栗炳昌低眸,直至她将最后页纸翻完。
“这精细资料,熬几宿?”许娇温声问道。
栗炳昌意外,低声道,“早前偷懒,没有看全资料,大人问起,就随意应个三天,结果三天两夜也只整理半,最后这些共用七日时间,基本每晚都在夜深。”
“辛苦。”许娇轻声。
大监应好。
栗炳昌其实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猜不到许娇为什说要边走边看。
他能想到是凉茶铺子内人多,眼下,却只有他跟在许娇身侧。
栗炳昌忽然想,应当是许娇对他整理东西不满意,或是对他时间延迟事不满意,所以才会寻个人不多地方,单独同他说起。
这些年他直跟着沈相,在朝中也直顺风顺水,沈相同他说过戒浮躁,人外有人。到许娇这处,他似乎忽然有这样紧迫感。
这路看似十余日路程,其实时间吃紧。
从苍月离开后,许娇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持续投入工作中状态。
转眼间,从京中出发已经七八日,到梁城路程已经过半。
晌午在途中凉茶铺子歇脚,每次时间也都不长。
栗炳昌上前,“大人,您让整理东西好,请大人过目。”
由得许娇想早些到梁城,谷泓这路便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许娇白日里基本都在路上,夜里稍晚些才会到驿馆落脚。
这路时间过得很快,但许娇也不轻松。
梁城所辖范围很广,也近乎是除慈州之外,水利工事覆盖最多城池。
说是梁城,实则之前是济郡,有个州郡大小,内里复杂可想而知。
栗炳昌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分明不尽人意,但对方多少
许娇句话都没有说,而是边走,边拿着手中摞纸看。
她确是从第页开始看起,很快时间,页又页,如走马观花般。
不,走马观花也没这快。
就像每页纸上都不是密密麻麻文字,而是只有个符号般,扫而过,看眼就是页,看眼又是页,这摞厚厚纸在她手中嗖嗖得掠过,最多,也只是过眼不过心。
眼下,即便许娇还未开口,栗炳昌心中也隐约知晓许娇不满意,但许娇还是耐着性子将这厚厚摞纸都翻完去。
许娇看看他,盯着双熊猫眼,是认真整理过,而且定有熬夜,搞不好还有两三个通宵。
许娇接过,满满叠纸,光是看都要看好些时候,更勿说写。
许娇莞尔,“边走边看吧。”
栗炳昌应是。
正好大监在侧,许娇同大监道,“告诉古将军声,晚些走。”
以前她是许骄,是相爷,旁人会买她帐,因为她真会收拾人,旁人阳奉阴违也会看她脸色。
但眼下不会。
这趟去梁城,抱抱龙并没有给她很多准备时间。他很早前就习惯任何事情都不会给她很多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很短时间内聚集爆发,比旁人都要快,旁人也都看在眼里。
这趟去梁城其实要准备东西很多,她顶着许娇身份,而不是许骄身份,旁人会阿谀奉承,她也会比许骄时候更束手束脚,她都需要考量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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