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脚步声传来,方牧也从阁楼楼梯口下来,他还没有看见客厅站着人,只看见楼梯尽头秦弋,他边下楼边兴奋地说:“刚刚两只小鸟都在呢,但是哥哥你叫时候,有只又飞走。”
秦弋看着他,朝他伸出手:“嗯,慢点走。”
方牧也蹦跶完最后几级台阶,牵住秦弋手,再次问:“哥哥
老人站定,手杖往前点些,随后他抬起头,是张保养极为得当面庞,端正矍铄,目光清明,秦弋却无由地感觉到阵隐形压迫感,在略显闷热傍晚,让他有些冒冷汗。
“方衍修。”老人开口,嗓音沉稳,声音不大,却有力量,他静而深地直视着秦弋,“方牧也爷爷。”
像是口气积压许久,秦弋有些脱力地呼口气,神志都隐隐开始发晕。
“您好。”他听到自己说,“外面热,们进去说吧。”
保镖和司机留在外面,方衍修和那个穿灰色西服李管家,起进大门。
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已经平息很多,只有些零星个人博还在讨论,钟渔安慰秦弋没事,很多古早帅哥美女照片也三天两头被拉出来遛遍,但是不会再掀起什风浪。
还是有人会给秦弋发短信,秦弋干脆把那个办公用手机关机,跟助理说自己在家待几天。
这天傍晚,秦弋出去扔垃圾,在看到那辆停在大道对面树荫下黑色商务车时候,他竟然有种“这刻终于来”感觉。
那辆车崭新光亮,却又像是件久远古董,静静地停在路侧,仿佛沉睡,仿佛等待。
车头尾站着两个戴着耳机型对讲机便衣保镖,车边是个五十岁左右穿着灰色西服男人,挺拔且庄重,从发梢到袖口,再到脚上皮鞋,都是尘不染细致,丝不苟严谨。
方衍修站在沙发旁,并没有要落座意思,似乎也没有环顾参观兴趣,他只是双手撑在手杖上,低头看着茶几上那本题册,上面有方牧也写字。
而李管家礼貌地问秦弋:“请问小少爷在哪?”
“在楼上。”秦弋勉强笑笑,“阁楼外面有窝小鸟,他很爱看。”
“去帮你们叫他。”秦弋说着,往楼梯走去,他觉得浑身有些无力,好像迈不动脚步,于是他扶着栏杆,深呼吸次,抬头喊声,“小也,下楼。”
阁楼响起方牧也欢快应答:“来啦哥哥!你给切好冰西瓜吗?”
“秦先生。”他开口,朝秦弋微微颔首,“您好。”
秦弋将袋子丢进垃圾桶里,慢慢走到道路中间,意外平静地向他点点头,但除这个动作之外,秦弋言不发,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整个人像是麻木,面上沉静,而脑袋里已经混沌地搅成片。
出来扔垃圾时候,方牧也正在三楼看小鸟,鸟巢早就筑好,有两只燕子在里面安住,方牧也跟秦弋约好,让哥哥扔完垃圾就回来给他切西瓜。
“抱歉打扰您,今天贸然前来,是老爷想见您。”他说着,拉开车门,抬高手贴在车顶,护住下车人。
银黑交错发打理得整齐干净,穿着简单素麻衬衫,比脚尖先点地是根根雕手杖,下车时动作稳妥,带着某种阶层特有端雅风度和仪态,不急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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