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吞噬你，也淹没
——’
时烨没有唱完那首歌，他嗓子彻底哑
。喉咙里有撕裂感，像是有把刀子从里面划开，顺着喉管
刀破开，又浇上油，点上火，彻底烧着。咽咽，好像还有点血味。
时烨愣很久才怔然地低头看，发现这把吉他老化
弦被他弹断。他浑身大汗淋漓，眼眶发红，累得像是走过整个世纪。
手指上也有血，他太用力，但刚刚弹时候却点都没觉得痛。那红色滴滴地砸在琴面上，像在讽刺他说——时烨，你真可怜。
……
‘浩瀚无尽你，无所有——’
……
“时烨，吃水果罐头吗？妈给你带！”
“烨子，爸要去国外，可能……”
钱，没有明天，没有理想，没有未来没有爱，什
都没有。
情绪被带到指尖。他感觉到自己越弹力气越大，似乎把这些年荣耻悲欢都化到手中，然后他开始唱。他需要出口。
时烨声音和他弹吉他感觉差不多，利落干脆，有些凉凉锐利感。他很久没唱歌，嗓子很哑，听上去嗓子里像是带着些冰渣。
‘是谁划破天空，将星星挥落——’
那睡着男人被吵醒，但没抬头。那人听会儿，笑着啐句：“你什破嗓子还学人唱飞行士？太难听，弦都不准，琴该换弦！”
边上睡着男人最后评价句：“说，你以后别唱歌，真难听。”
时烨低下头，疲惫地捂住脸。
……
“时烨啊，希望你能明白件事……和你爸爸缘分尽，但们直都是亲人，妈妈永远爱你。”
‘眼前世界焚毁，宇宙触发大火——’
没有爱，都是假。哪有什爱意深沉，都烧死……都滚。什明天，什成名在望，什粉丝行程工作家人……都滚，都去死……都是假，都留不住，都滚。
全！都！他！妈！滚！
时烨没理他，他唱着，开始无声地哭。
为什不能哭，他现在就是想哭。无论在别人眼里那个时烨有多冷漠有多坚强，无论是3岁时烨还是13岁时烨，是23岁时烨还是43岁时烨，无论他是男是女，是丑是美，他现在就是他妈想哭。
控制不住。人真是奇怪，他爸妈走时候他没哭，他吃不起饭时候他没哭，他被骂得狗血淋头时候也没哭，但就在个天渐渐明亮古城街头，他居然控制不住泪水。
不像难过，但就是眼睛酸，痛，像是想把身体里憋着什东西带出来样。
“——烨子，你听爸爸说，组成身体碳元素是宇宙大爆炸后三秒产生，铁元素要冷却段时间才能合成，你妈妈戴戒指里金元素是八倍太阳质量超新星爆发才能形成。生命没有永恒，但宇宙和物质生生不息，爸爸对你爱也样。快睡吧，今晚你能梦到宇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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