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条件又不差,怎可能没有朋友?”
“点有好感都没有吗?”
“这绝不可能,除非你有问题。”
这就是他那个明明保守固执母亲,只不过因为没法拉下脸来直接问出,“你该不会是同性恋?”所以除这个问题以外所有擦边球,都能被拷问到。
季明景有时候想,他要不干脆说,他那方面真有问题?他甚至还琢磨过,有没有能让男人性冷淡药?
他没有别办法抗议,唯有点,在父母雷霆震怒中,于大二那年转专业,挑衅般告诉他们他再也不想演戏。
季明景现在忆,或许那句话就是个暗语,他不是不想演戏,他是不想在他们面前“演戏”,更是想用这点小小挣扎,替代另场不可能打赢战争。
可惜就这点挣扎最后也只维持到大学毕业,他还是进演艺圈。
因为他在走投无路之后发现,去各地方进组拍戏,将是他唯能短暂摆脱父母控制机会。
再后来他挣点钱,买房子搬出去住,并为让父母接受谎称那是提前准备婚房。
规律,同性结合与伦理相背,总归是非正常,国家立法是被少数人煽动,早晚还得改来,就看着吧。
争论直都有,固然少数服从多数,但那少数确实存在,就比如他父母。
季明景是在高那年意识到自己取向,也是在同年,他两个堂哥事情被家人发现。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季家算是市内有些声望家族,父亲辈四个叔伯兄弟都算当地有头有脸人物,而两个堂哥其中个还是全市最好重点中学尖子生,保送清北苗子。
可想而知最后结局,自然是被打散,还散得惊心动魄,走伤。
但估计真要那样,他母亲就该天天跟在他边监督他吃药治疗吧。
季明景无声地捂住脸,转头摁灭床灯,直接和衣拉过被角。
他本来要买在更大城市,索性彻底远离,但父母提出他反正跟组都是要各地跑,房子买在老家还能帮助照顾。
他们用意很明显,往后季明景也是要在家乡找个知根知底媳妇,就在他们眼里底下,所以没必要去外地。
季明景只得将房子买在老家市内,他不常在家,即便如此母亲也有理时时过来。
她表面上说是为帮他收拾家里,偶尔晾晒被褥,但季明景万万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成侦探,通过家里蛛丝马迹侦察他有没有带过人家。
当发现没有后,她第反应竟然不是儿子洁自好,而是儿子是不是有病。
季明景从小就在父母耳提面命和三令五申里长大,从那件事后更是天天面他们含沙射影莫名指控和杯弓蛇影严密监视。
他艰难守着自己秘密,好不容易熬到上大学,以为终于能够远离那个让人压抑到极点环境,骇然听说母亲要搬到他上学城市陪读,并且禁止他住校。
甚至因为学校要求生必须住校,她还亲自去找校领导。
季明景已经不记得别人憧憬中大学生活,他是怎天天过来,只记得他在同学眼里性格孤僻,还是最不遭待见时代妈宝男。
可他就是窝囊地,无法坚定拒绝,无法坦然承认,或许是已经习惯,或许是他自己心里也在瞧不起自己,所以更不指望别人能瞧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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