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让人吃惊。”
对方突然开口说话,他口音稍微有些奇怪……并不是说不好听,而是他语调有着种相当奇特韵律,仿佛与自己说话是名天生贵族般。
“野兽和毒蛇可不会把猎人撞出鼻血,呵,你难道是和女人打架?”
“……”
“亨里克,你去看看阿梅利亚和安泰尔……和他试着谈谈。”
张凉压着嗓子说道,亨里克听他语气根本不容置疑,而且这位“血鸦”好像确实是另有来意,便按照张凉所说,朝着另边阿梅利亚所在房屋走去。
亨里克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木屋门口,而这个时候,头戴银色面具猎人却突然抬起只手,朝着张凉腰间点两下。
他本能地去摸自己腰带,然而摸到却是半截断裂长剑——他路德维希圣剑损坏过于严重,巨剑剑鞘也放在营地里屋,这位访客来实在是过于突然,以至于张凉都忘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武器这尴尬事实。
气氛有些凝滞。
当亨里克同样步入庭院时,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寒毛倒竖,股前所未有危机感使得他直接抬起手中锯肉刀,手指甚至也已经挪到机括上面。
这根本不是普通野兽能够带给他紧张感。
在参与诸多狩猎之后,哪怕遇到在可怕,再凶猛野兽,亨里克也能够尽可能地控制住自己情绪,甚至于在面对那只藏匿在亚哈古尔监狱后方,浑身上下被雷电所包裹黑色野兽时,亨里克也从来没有感到过恐惧。
但是在这刻,也就是当他取出武器那刻,他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掉到冰窖里,从脚底到头顶片冰凉。
他血液简直已经停止流动,亨里克明显地感受到那个将身体裹在鸦羽披风之中该隐赫斯特人目光,尽管他戴着完全遮蔽面部面具,那寒冷而且锋利视线仍然割在他皮肤之上。
然而下秒,他便听见声低沉冷笑,随后这名该隐赫斯特猎人便转过身,慢悠悠地朝着营地侧面山岩背后走去。
略沉吟,张凉便快步追上去,他手心有些冒汗,左手不自觉地搭在猎人手枪握柄上,尽管这样防备可能并没有什用处。
那身影消失在山岩之后,张凉放慢脚步,缓缓转过那道阴影,头脑之中已经模拟出数种可能发生情况。
然而任何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面前,那猎人好整以暇地靠在块岩石上,发白头发垂在肩膀上,这让人根本无法猜出他年龄。
然而这个时候,张凉抬起手,示意亨里克不要紧张。
出乎意料,他没有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感受到半分敌意,似乎对方只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而已。
但这并不意味着张凉就对这个诡异莫名猎人抱有半分善意,毕竟自己当初在教会镇所遭遇险情就和这人有着不可分割关系,更何况他身上还背着教会猎人路易斯血债,张凉实在是很难摆出副好脸色来。
但就在这时,这位该隐赫斯特猎人却突然做出个让张凉颇为惊奇动作。
他将右手从自己长刀之上挪开,双手非常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似乎是彻底地对眼前两名潜在敌人撤去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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