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声音同时从耳畔和前方传来,
“星期二晚上,蓝莓,早点来。”
这句话让邱声开始回暖,他几乎魂不守舍地上完课,在宿舍失眠,补两个作业。等星期二上午抓紧时间睡会儿养精神,他期待黄昏像期待场约会。
昨日风雨完全成过去式,初秋开始日复日地阳光普照,蓝花巷复古风格青瓦白墙与依旧绿得郁郁葱葱香樟让切都仿佛停留在春天。
邱声站在蓝莓之夜门口,给闻又夏发短信说到。
闻又夏可能懒得打字,直接给他回电话:“到侧门来。”
邱声冲过去看时外面风雨大作,闻又夏背影消失在雨幕中,那点黑色被雾样水痕晕开成浅淡痕迹,很快就不见踪影——那刻邱声没来由地感到恐惧,他知道这种感受对自己而言已经家常便饭,但仍占好会儿才从突然加速心跳里恢复正常。
风吹着雨,邱声被打湿。
他站在玄关处盯着那个灯泡看,他吉他放在行军床上,闻又夏刚换下来衣服随意卷曲着盖着储物箱。
邱声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手碰碰那件T恤,紧接着缩回来。
裹着他那颗露珠霎时破裂,他从里到外地发冷。
秋雨少有如此猛烈,风声让树晃动变得癫狂,本该天亮,但乌云密布,瓢泼大雨让整个城市上空都笼罩着层灰。
闻又夏并没有带太多东西回来,邱声后知后觉,发现贝斯不在,问:“你琴呢?”
“辉哥拿着,他们明天到。”闻又夏找出把折叠伞。
“啊?”
“家里突发情况,先走。”他迅速收拾自己让整个人看上去整洁些,在运动鞋外面套双雨靴就要准备出门。
邱声举着手机,故意用“哪儿呢”拖延时间不让闻又夏挂电话。他去过两次侧门,绕着路走两步,看见漆成深蓝色铁门从内向外推开,身黑闻又夏走出来。
大约他正要去大门口接邱声,对上视线时目光微微错愕,接着笑笑。
对邱声来说闻又夏笑不算太稀罕,可这会儿秋日阳光给他镀上层暖黄朦胧滤镜,恰如其分地在他身上分割开四分之三阴影,完美得犹如伦勃朗式光线。如果现在手里拿胶片相机,邱声想,他会毫不犹豫地保留下此时此刻。
冲印好,连同暌违晴朗起贴在他床头,用以照亮黑暗。
“耍呢?”
后来邱声回忆他们很多次见面与告别,伴随不同心情都是同样潮湿凉意,或许闻又夏对他而言就是场雨。
闻又夏离开后邱声当然睡不着,翻来覆去,中途迷迷糊糊,好像半梦半醒间听着雨声越来越小。等天光大亮时已经接近中午,邱声趴在行军床上给闻又夏发短信,问他事情处理好吗,思来想去又发条:“下午回学校嗷。”
闻又夏过半个小时回复他:“锁门。”
“下次什时候见啊QAQ”
这次是秒回。
邱声问:“有什帮得上忙地方吗?”
闻又夏听见这话后诧异地看他眼,垂下眼:“……不用。太早,你再睡会儿吧。”
“你骑机车去?”他急急地劝,“这大雨还是打车或者公交吧?”
闻又夏关门动作稍微顿:“好。”
铁门关闭时耳畔“嗡”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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