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拐过个路口,闻又夏说:“直羡慕着Woken。”
邱声尾音上扬:“羡慕他们赚钱多吗?”
“也有吧。”闻又夏笑笑,神情陷入悠远思索中,“许然和盛小满关系是最喜欢,他俩在起时根本个字也不用说,就知道对方想要什。觉得他们非常合适,比国内很多老乐队都默契。可能……没遇到过这样人。”
默契,这两个字又让邱声难受,他捂着抽搐胃部,不满地刺闻又夏句:“废话,你以为十五年朋友那好找吗?”
“不是那个意思,……”闻又夏欲言又止,“算。”
“本来想给你买早饭,但是以前那家烧麦好像搬走,没找到。”闻又夏像自言自语,“东河变化好大,又很少来这片,干脆在附近街道四处走走。然后阿连发通知,就想问问你什时候过去。”
“刚睡醒。”邱声小小地撒个谎。
口袋里手机振动,不同新闻媒体推送关于盛小满头条。他只看眼,连热心网友反应已经清二楚。
他以为这些事闻又夏漠不关心,对方却突然问:“盛小满会好吗?”
“不知道。”
脆又吃两片阿普唑仑。和胃药混在起吃会让他不舒服,从亚湾回来后,很久没有复发胃痛突然剧烈,邱声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才觉得这两天痛得实在有点异常。
他决定先观察几天,如果还没好转再去医院检查。
出门时裹得严严实实,邱声戴帽子围巾。他被朔风吹得说不出话,看见闻又夏装扮不由得惭愧秒钟。
他臃肿而笨重,闻又夏却只在卫衣外套件很薄短夹克。
闻又夏能把黑色穿得有层次感,或许因为他整体气质就偏暗,黑色倒反过去衬托他。滨海新区风比老城区凛冽,闻又夏头发被吹乱,他插着兜站在棵树下抽烟,目光游离,树叶徘徊在他脚边,像早二十年年电影剧照。
邱声别过脸装作看风景。
于是闻又夏后来没想好话都暂时作废,他也确实收拾不好价值观完全崩塌后地碎片,回到东河后,他早就构筑完毕世界坍塌第二次:曾经最理想乐队状态就在自己面前被打碎得很难看,二十几年理性至上就事论事态度
“那他们乐队很难走下去吧。”闻又夏说。
邱声“嗯”句。
他猜过Woken可能会换鼓手,又或者许然发疯,乐队活动直接为盛小满停摆。这些都是曾经困境中邱声思考过方案,无非那些——带着伤继续直到所有人都崩溃,或者在最痛时候止损。
那时候邱声选前者,偏执地想靠身孤勇力挽狂澜,却活生生将伤口拖到难以愈合。许然那精明个人,他有可能选后者吗?
邱声嘲讽地想:他们和Woken尽管境遇不同,但都阴差阳错地陷入危难。
看见邱声时他把烟掐,伸手拦下辆出租车。
前后地钻进去,报地址,车内暖气让邱声复苏。
车载广播中早间新闻正播报出城方向拥堵路段,邱声坐在驾驶座后排,他看见闻又夏肩上有点湿痕,像沾露水,拉下围巾问:“你是不是等很久?”
“今天八点钟过来。”
邱声心被轻轻地拽:“那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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