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又夏姗姗来迟地读懂他话外之意,顿时失去力气般跌坐。震荡引起阵动静,他侧过脸,看邱声正闷头往被子里藏。
他没来由地想起他们住在小房间里
闻又夏不知怎,他仿佛被什东西指引着。直觉在他指尖跳动,翻开两张邱声最喜欢乐队专辑,黑胶,三角形折出彩虹。
然后闻又夏看见个小盒子。
半透明亚克力,中间垫黑色丝绒,水晶棺材般祭祀根断掉琴弦。
A弦,铃铛,锋利切口似乎还有血迹。
闻又夏眼认出这是他送给邱声,与此同时,顾杞转述在耳畔炸开:“他说‘断’,握着不放……手被划得流血……但他没有知觉。”
做过以后邱声累得很,已经睡熟,缩在被窝里,像冬眠毛毛虫。
他开窗,大约十来公分缝隙。
闻又夏抽烟抽得很小心,不时扭过头看眼邱声,床头架子容易碰到头,邱声在上面放堆有没,什史迪仔钥匙扣,恶搞名画《呐喊》盲盒,副耳机,半瓶空气香氛,以及捏就亮小夜灯。
夜灯光被架子挡出半边,刚好不会刺激眼睛,比脆脆送星空灯好用。这时它开着,闻又夏看见会想到个小时前邱声躺在床里,光和阴影盛满他锁骨窝。
烟灰险险地往下掉,闻又夏慌忙深处窗外弹开。
条腿勾住邱声后腰,把他往下压。
他就配合地俯身,沿着修长完美腿埋在中间。
“觉得,现在你就该求。”
闻又夏垂着眼,感觉昏暗环境里邱声唇从小腹路往下,他喘两口气,躺着不动:“嗯……求你。”
“真乖。”邱声说,手指掐把闻又夏腰,“躺好别动,看着。”
闻又夏点下那个盒子。
他垂下眼,不作声地拭去眼角湿润,调整呼吸节奏,仍差点被掐住喉咙差点窒息。
遗憾人是绝不会再留着东西作纪念,真正往前走话,就不会想再有任何机会看见令自己难过人事物。这个盒子表面光滑,有些许划痕,贝斯琴弦与铃铛经过那长时间却没有生锈或者斑驳。
“已经够后悔。”
“但是没放弃。”
他又抽口,听见邱声半梦半醒地哼两声,洗个手回来陪邱声睡觉——不只邱声会失眠,他也会,可他们起时候就会睡得很好。
“你有没有梦见过?”刚才情到深处,邱声问他,很快又不计较答案。
闻又夏想,是不敢梦见你,梦醒又见不到。
他重新回到邱声卧室——从客厅转角,绕过排书柜和窄小只容人经过米长通道,踏上第二层台阶——可这次,闻又夏莫名被邱声CD架吸引。
书柜后,邱声呼吸重归于悠长。
闻又夏用目光在他鼻尖轻轻吻。
没点灯,玄关处绿萝仿佛被风吹动,在凌乱呼吸和偶尔夹杂两声呼喊中摇晃。它听不见汗水与欢愉,自然也无法感受情热快感。
潮水样湿热空气烘着植物,绿萝顶端,小簇嫩芽缓慢抽出轮廓。
漫长冬天过去。
“骨灰盒”空出另半被填满,闻又夏躺在那儿,感觉这里似乎早就为自己预留位置,天花板有点矮,他不能直起身,但望过去就是扇自下而上推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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