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印果真道,“他醒。”
饶是有心理准备,黎妈还是惊讶,目光不由落在帘栊上。
外阁间也有放置衣裳地方,温印在屏风后更衣,“黎妈,还有事要去院中趟,你照看着些。”
“好。”黎妈会意。
推屋出门,温印不由拢紧身上狐狸毛披风,不让寒风灌到衣裳里。
她同温兆挂像,是温兆妹妹……
永安侯府又因为温兆缘故,受他牵连。
她是永安侯女儿,李坦能下旨让她同他成亲冲喜,恐怕朝中大权已经握在李坦手里,父皇也在李坦手里。
环洲边关,他从马背上摔下仿佛才是昨日事,但再醒来时,京中已经换天地……
无论他接不接受,都成事实。
李裕眼中诧异,似难以置信看着她,又压低声音,恼道,“你做什!”
温印撩起衣袖给他看自己手臂上两排牙齿印,“这是你昨晚咬,扯平,这人不喜欢吃亏。”
“什时候咬过你……”李裕话音未落,脑海里却隐约浮现出些许印象,好像在他意识不清醒时候,他还以为他在边关,他确实咬过她……
李裕回过神来之事,温印已经俯身穿鞋,而后起身出屋中。
李裕撩起衣袖,果然也看到自己手臂上两排牙齿印。
床榻上。他不动,压着她起不来,而且因为离得近,说话时,他呼吸她都能感受到。
“你刚才说,你叫什?”他不置可否,又继续问。
“温印。”她轻声。
这个名字他听过,李裕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永安侯女儿?”
温印没出声,默认。
元宝和铜钱正在苑外扫雪,堆雪人,见她,两个丫头远远朝她行礼,“夫人!”
院中已经银装素裹,是昨晚又下雪。
临近腊月,京中雪天也频繁起来。
温印想起每年这个时候,哥哥都会带着她打雪仗,还有温载和温荣。后来府中有瑞哥儿和小鹿,打雪仗时候就更热闹……
温印嘴角微微勾勾,白雪皑皑里,她头
他都需要时间慢慢接受事实……
李裕仰首靠在床榻墙边,年少俊逸脸上黯淡无光。
***
“夫人。”黎妈见帘栊撩起,快步上前。方才,她分明听到男子声音,那声音虽小,但黎妈听得确凿。
平日里这个时辰夫人早该醒,刚才却反常态说要再睡会儿,黎妈那时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儿。但夫人没出声,黎妈也没敢贸然入内,怕出茬子。屋中除夫人,就只剩殿下,她方才又听到男子声音,黎妈其实隐约猜到几分。
她竟然真咬回来,还这狠劲儿。
李裕无语。
不分青红皂白……
但看着温印身影撩起帘栊出内屋,床榻上李裕又陷入死般沉寂。
方才温印说话,他想不信,但由不得他不信。
李裕微微怔怔,这才撑手起身,让开身前空隙。
温印蜷腿坐起,又看看李裕,忽然道,“手给。”
李裕将信将疑照做,许是因为她是温家女儿,温兆妹妹;又许是他同她成过亲,他脑海中尚有那道身姿曼妙,鼻息间也还有她身上清淡腊梅花香。
“做什?”他刚开口问起,她忽然口咬上他手臂。
李裕顿时吃痛,若不是惯来警觉,定然已经痛得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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