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继续道,“这事你不要管,让茂竹去。”
“是。”贵平躬身。
回寝殿路上,李坦句话没说。
他怕见赵暖,怕心软,但要做储君,心肠便要硬。早前赵松石在大殿上将他骂得体无完肤,他可以是因为御史台死谏缘故,将赵松石羁押在大理寺,不做动弹。
但傅载时这出折子以上,再有早前事,他若不动赵松石,不动赵家,他颜面无存,朝中也都会认为他忌惮赵松石。
李坦轻哂,“孤想给她体面,是赵松石不肯给她体面。”
贵平看他。
李坦眸间恼意,“那就等什体面都没,再来求孤给她体面。”
贵平没有再出声。
李坦转身。
贵平使使眼色,内侍官将手中伞递给贵平,贵平接过,内侍官自觉退到侧。
贵平撑着伞,沉声道,“还不曾。”
没说没松口,也没说不松口,说是还不曾,李坦知晓是他言辞里特意留余地。
李坦还是驻足。
屋檐都滴着雨水,大雨如柱,李坦脸色在雨声衬托下更显阴冷。
温印莞尔……
***
马车停在东宫外,禁军侍卫置好脚蹬。
李坦踩着脚蹬下马车。
京中冬日很少下雨,这场冬雨落,京中仿佛冷头。
李坦再次冷笑。
明日清风台,赵暖开口求他,他就留下她;她不开口,就让她同赵家起,卑贱到骨子里,再来求他……
***
“殿下。”陆平允晨间早便在驿馆恭候。
柏靳笑笑,“
他其实只有十六岁,放在别处,也只是清逸俊朗少年……
但在李裕这里,除他父皇还在,近乎家破,也无人……
温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手帕。
李裕诧异看她。
她俯身,指尖捏着手帕,轻轻擦擦眼角。
朝中还有不少墙头草,都会见风使舵。
要杀鸡儆猴,比起永安侯,更宁顽不——/依y?华/化那个是赵松石。
他想保他,但赵松石是铁心要同他玉石俱焚,不惜搭上整个赵家性命。
他就这可憎吗?
还是因为赵松石早前帮过他,所以这种时候才要同他划清界限?
贵平踟蹰,还是开口,“殿下不先见见赵小姐吗?”
李坦驻足看他。
贵平低头。
李坦沉声道,“孤不见她。”
贵平垂眸。
这种时候,旁人更不敢上前,只有贵平在。
李坦声音中藏隐忍,“他真以为孤不敢吗?”
贵平低头没说话。
李坦冷笑声,“他是连赵家门都不要,心想做忠臣,孤成全他。明日在清风台设宴,招呼苍月太子,让赵暖在清风台献舞。”
贵平眸间微滞,“赵小姐她……”
身侧内侍官连忙撑伞。
贵平迎上来,“殿下。”
李坦脸色阴沉,“松口吗?”
贵平知晓殿下问是国公爷。
他才从大理寺折回,知晓殿下在等他这处消息。
她身上有熟悉清淡腊梅花香,她声音也似冬日里暖阳,“想哭就哭会儿吧,偷偷哭次,不算哭,不告诉旁人。”
李裕嘴角耷拉。
温印笑笑,继续给他擦擦眼角。
李裕果真转身哭起来。
是真转身背对着她,坐在床上,自己有声没声得哭,背影看着,就是时不时抽抽,但没怎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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