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知说完,目光看向李恒,“殿下,终于到今日。”
李恒放下早前遮住嘴角手帕,轻声道,“是没想到,李裕最后落得这样境地,身中两箭,被迫跳崖。”
邵安知也看不清他眸间神色。
许是久病习惯,眼神中早就习惯带晦暗之色,说到方才最后那句时,整个人都带些阴郁,同平日里温和模样判若两人。
邵安知同他多年故交,知晓他其实对废太子这个弟弟并不厌恶。
外阁间中燃着檀木香,圈圈香气从古铜色香炉上盘旋而上,凝神静息。
李恒坐在屏风后案几上,面用手帕捂着口鼻,轻轻咳嗽两声,面问道,“消息确切吗?”
邵安知与李恒对坐,李恒问起,邵安知应道,“确切。”
李恒目光微微垂垂,应当是藏喜色,却又不怎能打得起精神,苍白脸上没有太多血色,看便是久病模样,同李裕有些许挂像面容,却更成熟儒雅,久病缠身,便多几分清瘦,温和里也带些许拒人千里。
邵安知同他熟络,业已习惯。
邵安知继续道,“殿下手中有陆平允把柄,早前陆平允两面三刀证据,也握在殿下手中,殿下杀陆秋实,陆平允当即就听话,只是陆平允此人小心思多,知晓游走在两方,容易翻船,所以想到同唐家结亲。唐家同殿下母亲沾亲,他是借此示好,也告诉殿下,殿下事,他会办。但这样人留着也是祸患。”
李恒端起水杯,轻抿口,淡声道,“不用他,他是不是祸患都没关系,只要他还有用处,就物尽其用。他要是想反过来咬上口,会拔他牙齿,让他无处立身,他是小心思多,但也输在小心思太多。”
邵安知又道,“他能想到利用陆家和唐家结亲之事,趁陆冠安送陆江月去定州成亲时机,让陆冠安去做这些事,算无所不用其极。他原本想不知不知觉行事,然后嫁祸给东宫,没想到废太子会趁乱逃跑,反倒悲壮跳崖,这对殿下是好事。废太子死得越悲壮,朝中越容易引起悲愤和共鸣,好端端天子骄子,走投无路到这种份上,旁人会如何想?
他没开口打断,邵安知便继续说,“月前,废太子就死在定州。当时定州城内情况很混乱,还遇到宋时遇倒戈,带着禁军打开城门,护着废太子出定州城。原本这趟应当能逃脱,但当时天色晦暗,茗山带又地形陡峭,宋时遇和废太子对地形都不熟,所以被鲁直率人撵上,鲁直箭法殿下应当听闻过,中他两箭,据说件还刺穿胸膛,是没有生还可能。”
李恒听得认真,但也忍不住咳嗽两声。
邵安知停下等他。
他摆手,示意邵安知继续。
邵安知便继续道,“废太子也知晓自己没有生还可能,不甘心被擒受辱,就自己坠崖。茗山陡峭,都是万丈生源,尸骨都不可能寻到,只能是粉身碎骨。也遣人多方打听过,不会错。废太子确确实实已经死,这点没有异议。贵平和鲁直在月前也已经启程回京,这次事情闹得有些大,不止陆冠安,就连余家,邹家和唐家都牵涉其中,在东宫手中就是个烫手山芋。但比起这些来,废太子都有逃走可能,东宫还是会倾向于杀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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