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也看出他眼中紧张,大抵是他时没开口,对方甚至掏出手帕给自己擦汗,喉间也不觉轻咽。
也是,他吓到对方。
但他眼下,不想同娄长空坦白身份,
他方才不是没怀疑过眼前人是不是娄长空,但他没那确定。
福旺说完,李裕笑着应道,“是啊,适逢乱世,诸事不易,跑商之人更不易,随手之劳而已。”
李裕客套。
福旺笑笑,继续循着东家交待说着,“那怎好?娄家是商人,有笔就要算清笔,公子这趟帮忙,已经是解燃眉之急,长空都记在心底。也想冒昧问声公子名讳,这趟有要事,不能久留,但日后也当寻时间亲自登门道谢。”
福旺说话时候,李裕直在看他。
“哦哦。”福旺也反应过来,连忙应声。
李裕不由多看他两眼,福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挺胸收腹,忽然精神很多。
李裕落座。
福旺也跟着在案几对侧落座。
屋中没有旁人,只有李裕和福旺,李裕应当很放心这处,所以没让旁侍卫入内,最近,都在屋外候着。
但很快,见福旺朝他礼貌微笑,颔首致意,李裕才回过神来,礼貌笑笑,颔首回礼。
原来,这就是娄长空。
和他想象中有些不样……
他以为,以为会是谦谦公子,沉稳儒雅……他记得在娄府新宅见到过娄长空喜欢看书,看到过新宅苑子布置,还有温印喜欢同他处,更甚至,同他处,他想娄长空定是个很有魅力,甚至翩若谪仙人,所以在见到福旺时,时没反应过来。
但其实,商人之中多有富态样。
福旺说完,李裕目光都没从他脸上挪开过。
福旺越说越心虚,更猜不透眼前人何意,福旺有些懵。
东家早前告诉过他,对方愿意透露姓名时怎说,不愿意透露姓名时怎说,还有对方模棱两可时候怎说,但唯独没说,对方没出声时候怎说……
而且,对方目光直看着他,仿佛要见他看穿模样,神色里很复杂,说不出是客气,疏远,礼貌,还是,有些别扭东西在其中……
李裕直没出声,福旺被他看得有些发慌,最后,也慢慢忘温印交待,习惯性得呵呵笑笑,粉饰太平。
屋门大敞着,有事唤声就能听见,但其实两人方才声音都不大,眼下也各怀心思。
福旺先开口,“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眼下乱世,流匪作祟,做生意途中也不安全,稍有不慎,就困在鸿山这样地方。”
这句话都是温印教,神态语气,乃至动作,福旺都照搬。
李裕仔细听他说话,也在仔细打量他。
说他照本宣科也好,说他发自肺腑感叹也好,但这句话说得,确实像主事人。
眼前娄长空面容和善,好相处,旁人愿意同这样和善憨厚人做生意打交道也是常理之中。
而温印,应当从未介怀过对方外貌,早前书册批注中流露出亲近自然,默契似人。温印只会喜欢自己喜欢,不会在意旁人目光……
两人都礼貌而疏远得笑笑,略显尴尬,又各有谨慎,都看不透对方,却怕对方见自己看透。
最后,是李裕先开口,“娄老板,坐吧。”
他是主,对方是客,他不开口,娄长空始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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