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错,他听到连串脚步声,来人,而且来很多人,不是只有个看病太医,或者是每日送饭内侍官,这个时间,这多人……
陆平允已经根本没有人任何顾忌。
“要见殿下!”
“要见殿下!”
他拼命砸着门。
但他也不能放弃,仍旧每天发疯般挣扎着,因为放弃,就等于死在这里。
所以,眼下他不知道过多久,不知道外界什局面,甚至,都不知道苑外杂草生多高。但在这充斥着糜烂与窒息屋中,他唯可以做事情就是这个……
至少这样,让他觉得他还活着。
行尸走肉也是活着……
“要见殿下。”
方才拼命挣扎后,陆平允胸前伤口又开始作痛。
早前温宁缺那刀不致命,但让他在病榻上躺很久,他起初以为养好伤就是转机,但慢慢发现不对,太医从早前三天来,到后来十天半月,到后来月,他伤口从来没全然愈合过。
他发烧,抽.搐,伤口发烂才会有太医来看他。
但诊治过后,还会继续。
渐渐,他不相信太医,太医和这里看守内侍官,侍卫都是丘之貉。
“要见殿下!”
“要见殿下!”
“有没有人!”
“来人啊,要见殿下!”
陆平允在屋中砸在门,屋中片漆黑,连盏灯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这里分明是他最熟悉房间,但眼下这种熟悉里透着莫名恐惧。
贵平刚到苑外,就听到陆平允哀嚎声,方才禁军已经入苑中,守在这处内侍官朝贵平说着近况。
“开门吧,要见他。”贵平语气冰冷,目光中也似染层寒霜冰刀。
“嘎吱”几声,屋外木板被拆掉。
陆平允知晓是真有人来!
平日里送饭内侍官,只会从角打开道口子送吃食给他,而太医也只会从侧只能通过人
“要见殿下。”
陆平允已经不分白天黑夜,醒来就会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太医来时候会说,送饭人来会说,听到风吹草动,或是苑中飞来只鸟声音,都会凑上去说。
就而久之,也不用思考,仿佛没有意识时候都会说起这些话来。
就像眼下,已经夜深,他也累,但是好像嘴里说什也没经过大脑般,也下意识闭眼,但口中还没停下。
忽得,陆平允惊醒。
他起初以为他们要合谋害死他,但慢慢,在他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时候,总能将他救回来,然后继续折磨他。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人,是要他生不如死……
这种恐惧和担心,让他度日如年。
但他仍然抱有希望,有人来,他就大喊大叫,想着总有回当是东宫派来人,但不知道过多久,直都是徒劳。
尽快他心底也惶恐猜测过,不会再有东宫人来。
恐惧中,陆平允继续砸着门。
但声音从起初歇斯底里,到后来再而衰,三而竭,到最后,只剩背靠着门,缓缓坐下,口中还如梦魇般唤着,“要见殿下!”
“要见殿下……”
周遭没有人应声。
屋中窗户被木条封死,只剩远处屋檐下亮着盏檐灯能照到屋中,是唯光亮。但光亮也很微弱,夜风吹,便在风中摇曳,好似随时都要熄灭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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