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平铺直叙,没有什特别语气,岑柏言却从他单薄侧影里读出来丝不明显脆弱。宣兆就像片羽毛,明明看着那轻,风吹就跑,却又出人意料坚韧。
这片羽毛好像落在岑柏言胸腔里,挠他心头有些痒。
他紧紧身侧五指,刻意忽略那片在他胸膛作乱羽毛,挪开眼神:“你不换件衣服。”
他身上这件衬衣穿晚上,在医院又出那多汗,肯定不舒服。
“嗯,”宣兆起身,在衣架上拿件家居服,看看岑柏言,“去厕所换。”
宣兆压根儿没听岑柏言说什,以为岑柏言又在嫌弃这屋里哪样东西呢,敷衍地回应道:“嗯,对对,你说得对。”
“你对什对,”岑柏言呼口气,“你这瘸子,就不能对自个儿好些,上点心成不成?”
他皱着眉转过身,宣兆坐在床边,小太阳暖烘烘地照在他身上,他弯弯眼睛,笑得非常温和:“没有觉得不好,现在过得挺好。”
岑柏言感觉拳砸在棉花上,对着宣兆这个笑,忽然什话也说不出来。
也对,这是宣兆自己屋子,他过是自己日子,他个外人在这儿插什嘴。
:“那不得,赶紧扔。”
宣兆也没明白自己怎就让岑柏言带进沟里,他这儿还犯着蒙呢,岑柏言瞪他眼,突然恶狠狠地说:“知道没?”
“知道,”宣兆脱口而出,“马上扔。”
“很好。”岑柏言满意。
宣兆看着他得意洋洋样子,忽地心头软,无奈地摇摇头,轻笑着说:“真是小朋友。”
“不用,你在屋里换,”岑柏言说,“去外头抽根烟。”
岑柏言虚掩房门,摸黑点根烟。
宣兆到底是个什样人?
岑柏言看着指间那点火光,皱眉思考起来。
他还没思考出个什结论,楼梯下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两个男人
他对宣兆关心,好像真已经超出“好朋友”界限。
“就像这个小太阳,”宣兆抬脚指指电热器,平静地说,“对这样人来说,偶尔用用就够取暖。如果真二十四小时住在开着空调暖气屋子里,御寒能力就会变弱。”
这句话不是他为在岑柏言面前示弱故意说,宣兆确实是这认为。
即使在铺上地暖高级公寓里,宣兆在冬天也是几乎不用暖气。
就如同贪恋甜食人就吃不苦,贪恋温暖人同样受不冻。
岑柏言对宣兆这间出租屋番挑三拣四,椅子太低不行,光线太暗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宣兆统统应着,无论岑柏言说什,他都是副无限纵容样子:“对对对,你说得对。”
光是示弱让岑柏言疼惜他还不够,他还要不动声色地引诱岑柏言参与他生活,然后他再反过来、顺理成章地、点点地侵占岑柏言领地。
岑柏言走到冰箱边,看见顶上编织框里放着大堆药,喉头又是哽。
像宣兆这个药罐子,长着张矜贵脸,实际上腿脚不好,浑身上下都是病,穷叮当响,还有个妈妈在疗养院,也不知道他个人是怎长这大。
“你这多药,”岑柏言拿起个药瓶,看不太懂上面说明,“都是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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