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言,”杨烁看着岑柏言起皮发白嘴唇,“你好像在发烧,要不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岑柏言闷声说,重新爬上床。
脑袋昏沉沉,睁眼看天花板都在转。
——不理是吧?行,大不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谁怕谁啊!
岑柏言浑身发冷,手机还攥在手里,五指想要把手机捏碎似用力。
——对啊!发烧!
岑柏言猛地坐起身,眼前忽然眩晕,足足过十来秒才缓过来,他立即翻身下床,大步冲进厕所。
——都发烧,那瘸子总不会不理吧?
然而,那条消息发出去已经二十多分钟,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岑柏言双手撑着洗脸池,眼底眸光深深,淋场大雨加上情绪激荡使他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有个锤子狠狠撞击着大脑。
厕所斑驳镜子里映出岑柏言轮廓分明脸,只是此时外表有些欠佳——下巴上冒出星星点点青色胡茬,发丝凌乱如同鸟窝,眼窝深陷,眼睛底下坠着两个眼袋,邋遢和桥洞底下流浪汉没什区别。
距离他从宣兆家离开只过去四小时二十八分钟,岑柏言却觉得漫长到难以忍耐。他抽烟会想到宣兆,打把游戏会想到宣兆,在床上平躺着会想到宣兆,翻个身侧躺着还是会想到宣兆。
宣兆就和个牢牢焊死他脑子里时钟似,秒针每动下,就有只看不见笔在他脑海里泼墨写下“宣、兆”两个大字。
宣兆宣兆宣兆宣兆,怎哪儿哪儿都是宣兆?
妈老子都快被这个死瘸子弄疯!
他舌根泛起阵阵苦涩,恶狠狠地想:“对见钟情是你,写下那本日记人是你,喜欢人是你,全他妈是你厢情愿,关老子屁事!不搭理是吧?
“操!”
手机屏幕暗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亮起过,岑柏言只觉得身体里每根血管都烧着火苗,忍无可忍地低骂声,抬脚在边脸盆架上猛踹下。
金属架子遭不住如此粗,bao对待,“哗”下散架。
“|操!”陈威和杨烁吓跳,以为岑柏言在里边摔跤,把厕所门敲得震天响,“柏言!你怎啊?能站起来吗!”
岑柏言重重抹把脸,拧开门把手,陈威探头看,骂道:“你他妈没摔跤你发什疯?”
岑柏言脾气不算好,从小到大打过架、犯过浑数都数不过来,但从没有哪次出现过如此焦躁情绪。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充着电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如果宣兆给他发消息,他第时间就能看见。
瘸子那好说话,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他吧?岑柏言心想,其实他也很好哄,只要宣兆发条短信说“柏言,已经放下,们还做朋友”之类话,他就可以装作什都没有发生。
或者宣兆不用说什话,给他发个逗号、句号、感叹号,随便什都行,只要宣兆理理他就行。
直到二十分钟前,岑柏言第八十次拿起手机,确认除岑情发来自拍照和岑静香苛责什也没有,他耐心终于告罄,那种火烧火燎心焦自身体里燃起,烧他喘气都困难。
他深呼口气,对床杨烁听见岑柏言粗重呼吸,担忧地问:“柏言,你是不是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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