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葬身海底,已经死而无憾。
岑柏言再睁开眼,已经是次日中午。
床单上痕迹还在,落地窗上痕迹还在,墙角地毯上、洗手间镜子上,痕迹都还在,而宣兆不在。
岑柏言找遍整个屋子,宣兆都不在。
他突然有种极其强
“柏言,”宣兆回过头,对岑柏言笑着说,“你抱抱。”
岑柏言对宣兆贯没有任何抵抗力,他走到宣兆身前,宣兆踮脚搂住他脖子:“柏言,大海很好看,好看吗?”
他嘴角伤疤像个梨涡,浅浅漾开。
岑柏言阵突如其来晕眩:“好看,你最好看。”
那天晚上,岑柏言终于看清宣兆腰窝那颗红痣,他遍遍地亲吻那颗痣,用种无比虔诚姿势。
岑柏言喉结上下动,宣兆在回避这个话题。
——他不想让去见他母亲。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甫升起,失望和落寞瞬间占满心头,夹杂着丝难以言喻苦楚。
他愣愣,松开宣兆。
宣兆拄着拐棍,瘸拐地走到落地窗边。
十年,上高中后才搬走。”
宣兆说:“为什带来这里?”
“就是想带你看看长大地方,”岑柏言搂着宣兆腰,双臂轻轻晃晃,而后说,“你要是哪天有时间,也带去看看你住过地方,带去看看你妈妈,好不好?们回海港就去,去疗养院探望她,她定会很喜欢,好不好,兆兆?”
他尾音轻轻上扬,几乎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祈求意味。
宣兆垂眸,然而没有时间啊,柏言,们已经没有时间。
那颗痣很特别——宣兆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苍白,唯有这颗痣呈现出种堪称妖冶红色。
明明只是小点,像最高明画家落笔时不小心滴落红色墨渍,这小小点却宛如团火焰,熊熊烧在岑柏言眼睛里,把他整个胸膛都烧得无比炽热。
宣兆直很喜欢海,小时候他常常趴在这扇落地窗前看海浪,涨潮时候他会发出雀跃欢呼。
这个夜里,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为朵浪花,随着眼前波涛汹涌起伏着。
海水拍打礁石,夏夜风拂过海平面,潮湿空气升腾而起,宣兆在眩晕中想——
大海是蔚蓝色,礁石是白,沙滩上细沙是深浅不棕,棕榈叶是深绿。
时隔十七年,宣兆再次站在这扇窗户前,看到景致却与十七年前截然不同。
七岁宣兆满心想着去海上漂流,做解救美人鱼大英雄;二十四岁宣兆想却是多平静海面啊,如果他人生只有七年,当初让他死在这里,死在海底,那他也许会活得快乐点。
宣兆很少会用到“快乐”这个词,七岁以前他快乐是整个世界,那七岁以后他快乐是什?
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宣兆却不敢承认。
嗤——
根细长尖锐刺扎进宣兆心口,他很疼很疼,想求助却又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眼前切就是冷冰冰、血淋淋仇恨,然而身后岑柏言怀抱坚实又温暖,宣兆整个人都被撕裂成两半。
宣兆用手背挡着眼睛,轻轻地说:“柏言,想去窗户那边看看海。”
紧接着,他明显察觉到岑柏言手臂忽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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