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缓缓张开双眼,眼底看不出半点情绪。
“你看着时候在想什?”岑柏言逼问,“你睡在身边时候在想什?是不是在想怎报复他们,是不是在想还有什利用价值?”
“好,说再清楚点。”宣兆寡淡神情有些起伏,他握着拐棍指尖泛白,“看着你时候在想,如果也可以有个正常家,会不会像你样,像你这样参加篮球赛,参加运动会,活得随心所欲,想笑就笑。在想这十七年你是怎长大,你有妈妈,有爸爸,有妹妹,你什都有,你应该很开心吧.”
岑柏言打断他:“宣兆,不欠你什。”
“是,你不欠什,”宣兆深深吸口气,“对不起你,岑柏言,是对不起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看到你就想起十七年前,想起外公是怎死,妈妈是怎疯,看到你就忍不住嫉妒,嫉妒你有健全双腿,嫉妒你有这好人缘,嫉妒你想干什就干什.就是这虚伪又自私,你不欠,你清清白白,你出淤泥而不染,已经烂透,再活七十年、八十年都样,再也没有亲人,腿也回不来,这辈子就从接到你妈妈电话那刻就结束。”
“都是你安排好?”岑柏言睫毛颤抖,他退后步,笑笑说,“酒吧也是,家教也是,大学城出租屋也是?”
“是,”宣兆每说出个字,他就觉得有把刻刀在刮他喉咙,“都是假,是骗你。”
“日记呢?”岑柏言额角青筋根根突起,他像是濒临绝境野兽,还在试图抓住最后丝希望。
那本日记不可能是假吧,不可能,绝不可能.
静默两秒后,岑柏言看见宣兆嘴唇开合,他说“假”。
。”
沉香厅旁边VIP室里,宣兆目光移到岑柏言脸上,平静地注视着他。
岑柏言直都喜欢宣兆看他眼神,不管是纵容、宠溺、炙热、羞臊,他都喜欢,喜欢不得。但此刻,宣兆目光却让他无比陌生,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路人。
心里像被捅把刀子,岑柏言还要假装自己不痛,他不能这不体面,他不能要死要活。
可是太疼,岑柏言这辈子没有这疼过,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岑柏言
于是“咻——”声,他最后丝微渺光亮也消失。
他世界归落于片死寂。
“全部都是假,岑柏言,”宣兆轻轻闭上双眼,“也是假。”
宣兆觉得自己身体正在往外淌着血,他正安静地站在汪血海之上。
“宣兆,很好玩吗?”岑柏言眼框湿润,他强撑着自己这二十年来最后骄傲才压抑住掉泪冲动,“你看着步步陷进去,对你不可自拔,你亲眼看着是怎爱上你,是不是很好玩?”
“都是假吧,”岑柏言低头笑,“就是有点儿好奇,是不是都是假?”
“是。”宣兆说。
岑柏言踉跄半步,他夜没睡,双目通红地看着宣兆:“什时候开始?”
他灰败绝望眼神像只无形坚硬铁圈,勒着宣兆咽喉,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惊雷酒吧,你遇见开始。”宣兆声音有些变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