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木然地掀起毛毯,把头也盖住,整个人缩在毯子下。
不知道过多久,毛毯下传来极其压抑呜咽,黑色拐棍滚落在地上却无人理会,孤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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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宣兆眼睁睁看着岑柏言转过身,那个转身瞬间在宣兆瞳孔里被无限拉长,明明他伸手就能拉住岑柏言,他却分明地感受到不可能。
岑柏言走,岑柏言不要他,他再也没有岑柏言。
病房门打开,岑柏言脚步微微顿,握着门把手有些微微颤抖。
脑海里忽然“轰”声巨响——
“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
报应,她活该,她不值得同情,可.可是她亲生儿子,她对不起那多人,唯独没有对不起。将来她老,不能不管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冻死、饿死、穷死。”
岑柏言在很多个深夜扪心自问,他和宣兆要怎在起?
他们还要怎样,才能心无芥蒂地相爱?
“要走,请假太久,教授该生气。”岑柏言深吸口气,缓缓站起身。
宣兆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把自己身体裹在毛毯下,但依旧浑身冰冷。
曾经说过那句话在耳边反复响起,像是卡盘录音带,尖锐地在宣兆脑中叫嚣着。
宣兆安静地坐着,静到仿佛呼吸和心跳都停止。
先是左膝传来阵细微刺痛,然后这丝痛意蔓延到小腿、小腹、腰、背、手臂.痛楚像是浪潮,铺天盖地地朝宣兆迎面扑来,他痛蜷缩起身体。
——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
他撒谎太多,唯次赌咒竟然就真灵验。
明明春天都要来,怎还是这冷?
岑柏言再次拿起拐棍,轻轻放在沙发上,就在宣兆触手可及地方。
“别再把它丢掉。”岑柏言说。
最后岑柏言说什,宣兆没有听见,他耳鸣很厉害,耳朵里呼呼地灌着风。
从嘴型来看,岑柏言说似乎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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