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翟蓝还走不出来。
他从小就是单亲,老妈和老爸很早就离婚,现在定居在国外,好像也有自己新家庭。老爸职业是检察官,看着体面,忙起来就不太能顾家,遇上棘手案子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是常有。
父子感情算不
“给看看。”
“嘿嘿,不错吧……”
翟蓝背过身,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两步,直到听不见他们声音。
他开始没来由心烦,站台长椅早就没空位,干脆就地坐下,也不怕弄脏衣服。冲锋衣内兜有什硬硬地顶着心口,钝痛持续半年多。
翟蓝伸手拿出个旧钱包,打开它后,侧边掉出黑白照片。
“昨晚延误。”
“是吗……”
他话到中途,听筒里传来嘻嘻哈哈杂乱声响,翟蓝皱皱眉。
李非木把手机拿远,呵斥几句诸如“快进教室”,似乎正被其他人纠缠着。
顾不上翟蓝,他不得不提前终结对话:“那行,你明天下午到拉萨是吧?找个人接你……就这样,去上课。”
午后两点,绿皮火车停靠西宁站。
天中气温最高时候,青藏高原城市被铺满耀眼白光,但风仍然冷冰冰。宽阔山脉横亘在天际线上,残雪反射阳光,成为黢黑岩石上覆盖亮色。
进藏前要换成适应高原气候供氧列车,西宁站停靠时间长,所有旅客得带着行李下车等候通知。本来没什人站台忽然就热闹起来,小商贩捧着特产酸奶兜售,游客争分夺秒留影,或者满脸兴奋地打量高原第站风光。
翟蓝混在旅客中,他双手揣进冲锋衣口袋,对着遥远雪痕开始发呆。
高原风大,吹得说话声支离破碎,手机刚开始振动时翟蓝甚至没有发现,直到对方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个电话,他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男人表情板正,定定望着镜头时眼神略茫然,好像还没聚焦就被按下快门。
捡起这张寸照,翟蓝呼吸急促片刻。
比不上最开始两三个星期连看到都会立刻忍不住鼻酸,现在翟蓝已经能够面对那些回忆,学会控制情绪,尽量遮掩。
但他贴身携带,好像它连同旧钱包成翟蓝泪腺开关,让他能在憋屈时候得以顺畅大哭场。
老爸执行任务时突然去世已经快年。
来不及回应就只剩下忙音,翟蓝那句“也不定要接”提前夭折,憋在喉咙口,结结实实地让他堵好会儿——李非木性子急,他又不是第天知道。
翟蓝叹口气,慢吞吞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
打个电话工夫电量掉下20%,而他不知是不是故意,没带充电器。
不远处,有年轻女孩儿在帮头发花白中年男人和列车合影,父女对话顺着风传来。翟蓝开始没听清,但随后就由不得他。
“您往右边靠点儿!哎,对喽……站住啊,1、2、3,行啦老爸!”
“你终于肯接!”男声有点干涩,情绪却显而易见地变得激动。
翟蓝半晌才别扭地“嗯”声:“非哥。”
李非木那边也有风,呼啦啦,蛮不讲理,衬得他说话都温柔不少:“昨晚开始直挂电话,还以为你不来……现在到哪儿?”
“西宁。”
“那慢?”李非木警惕,“你坐是给买那趟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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