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大叔三月份就去跑长途,他是货车司机。梅朵阿姨现在去林芝做工,大概半个月回来次。所以丹增自己在家,白天去学校有老师和同学,再加上……邻里乡亲互相都熟悉,放假时候也愿意照顾他。”
翟蓝:“跟想象得很不样。”
“羡慕啊?”李非木开个无关痛痒玩笑,敲门,扬声喊丹增名字。
不会儿脚步声急促,虚掩门被推开,露出张稚嫩脸。藏族男孩眼睛大而清澈,迎着阳光,里面似乎有不易察觉阴翳。
他眯起眼,认真打量会儿才放松身体:“李老师……”
“去吧。”游真柔和地截断李非木未出口拒绝,“你如果不累话。”
翟蓝说不累,神情雀跃地走在最前面,路过李非木时甚至嫌他动作慢似喊句“非哥赶紧”,兴奋得像个要去春游小学生。
也不算阳光灿烂,但比起上次见面——甚至不说太远,就提起出门前那半死不活丧气——翟蓝变化足以让李非木刮目相看。他默默扶把眼镜,心道:难不成出门真能短期内改变个人心境吗?
要不是时间对不上,李非木说什也要把这个案例写进大学毕业论文。
事实证明李非木可能操心太过,他出发点是好,却没想到前往是丹增家或者格桑家都样,翟蓝只因为好奇。
李非木没打算带翟蓝。
严格意义上,李非木和翟蓝不是起长大。他们直到翟蓝初中、李非木高中时才勉强熟悉,但因为兴趣爱好不太有重合,翟蓝跟李非木也玩不到起。
李非木承认他对翟蓝判断不定准,但在他印象里,这个骨子里就带着骄纵表弟不太适合和小孩子相处。翟蓝耐心不足,又因为童年单亲环境太过敏感,小孩天真和无心之言甚至可能在毫无防备情况下伤害翟蓝。
再说这个事确实和翟蓝半点关系没有。
李非木再次见他不足天,暂时找不到交流机会。半年前,翟蓝情绪化还历历在目,现在人生地不熟,李非木必须对翟蓝负责,下意识地避免着翟蓝每个受刺激关节点。
“嗯,前几天跟你说哥哥来。”李非木顺手揉揉丹增毛寸,“们先进去?”
丹增侧身让他们进门。
站在门口略环视,游真悄无声息地松口气。
李非木说“父母常年不在”时,他自行脑补出留守儿童生活不能自理悲惨,但实际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这对于游真更加浓墨重彩。
距离从成都出发近半个月之后,他终于抵达旅途开始定下终点。
确定继续资助白玛央金家,游真就对他们进行些解。他知道这家人最大困扰不是病痛和贫穷,而是现在儿女受教育问题。央金已经考上大学,在大城市开始新生活,剩下丹增是桑吉夫妇心病。
心病就在眼前,游真望向藏式石头围墙,深吸口气。
“怎好像没有人在?”翟蓝不解。
所以他只喊游真,在心里暗自希望翟蓝对这趟不感兴趣。
哪知事与愿违,翟蓝听见他们要出发,急急忙忙地抓起床尾团外套:“也要去!”
李非木:“你去干什?”
翟蓝被问住:“……随便、随便逛逛不行吗?”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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