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盯着那台子，还没想明白，就听外面有人喊。
“舟
——舟——”
柏舟，他怎
会在这，他也出事
？
蓝山心下惊，脑子还没想法，身体先动起来。
他从同样大号
房门跑出去，吃力打开大号大门锁，在昏暗走道中直行，推开对房未锁门，冲向声音来源。
蓝山挣扎着，他努力想睁眼，同时努力转动身体，欲逃离热源。
他用尽全身力量翻个身——
啪。
蓝山狠狠摔在地上。
疼痛战胜困意，蓝山终于睁开眼。
蓝山气极，柏舟却还是神色淡淡，看得蓝山陌生，仿佛眼前人不是从小起长大发小，又仿佛根本不认识他。
蓝山深吸口气，放低声音：“舟，你没必要把自己搞到众叛亲离这步，下周末，你有假吧，
陪你回去，你去看看你爸，和他道歉……”
“不道歉。”柏舟打断，他终于有几分情绪，蓝山看不懂，只觉他愈发冷漠，“喜欢上个人，他是男性，喜欢男人，这是本性。没有错，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蓝山还想再劝，柏舟已不再看他，只说：“你走吧。”
后背撞击地面，脊椎断裂声清脆。
蓝山后仰跌落，看着岩壁远去，同伴惊呼在他耳侧模糊。
他感到失重，又听见有人在耳侧冷冷说：
“你知道吗，所有爱好徒手攀岩人，最终都将死于徒手攀岩（1）。”
蓝山记得那是在电影院，放片子也叫“徒手攀岩”，柏舟坐在他身边，冷静地复述完片中台词，告诫道：“你该放弃徒手攀岩。”
蓝山扭过头去，对上柏舟漆黑瞳眸，眼底如静湖般不见底。
“柏舟——”蓝山呼喊戛然而止。
个小孩盘坐在房内，身前整齐摆着五十个球。
那球小孩巴掌大，幽幽泛着蓝光，照得小孩也面露幽光，衬出此景无比荒谬。
三四岁小孩把最后个球放入空缺，姗姗回头，安静地看向不速之客。
那双眼，弧度圆润，那脸颊，婴儿肥圆，但那淡定神色和微微皱起眉，让蓝山
眼前片敞亮，白纱窗帘被风吹动，呼啦起伏，阳光从帘底漏出来，照在阳台。
蓝山仰头看那台子，他刚刚大概是从那摔下来。
倒是不疼，就是……
蓝山比划下，纳闷，这台子怎这高？都到他眉眼处。
难道天堂东西都要做成大号？还是为自己这个攀岩爱好者量身定做攀爬型台壁。
切杂音消散，蓝山躺在浪灭岩下，闭上眼。
“蓝蓝，妈妈出去哦，会儿回来……”
蓝山听见有人遥远地喊，声音熟悉。
他感觉刺目光照在自己脸上，把脸颊照得滚烫。
太热。
走马灯转场，蓝山仍在下落，眼前画面倏然变。
柏舟站在他面前，刚刚还平静眸，此刻情义全无。他冰冷地对着蓝山说：“是同性恋，没想隐瞒。”
“你疯！”蓝山看见自己愤怒上前，揪住他衣领，“国队代表选拔马上开始，你这时漏短，是生怕别人不举报你私生活不端？”
柏舟说：“和你没关系。”
蓝山看见自己愈发生气，吼道：“你爸被你气进医院，你妈整天以泪洗面，还联系不上你，只能让来劝，但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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