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怕?”柏舟斜眼看他。
“鬼才不怕,怕。”蓝山眼也不眨地推翻先前说法。
被打为鬼神柏舟收回去摁开关手,转而从床头柜里摸出眼罩。
他戴上,躺下,安静地开始回忆今天做过题目。
没把第题看完,耳边窸窸窣窣阵响,柏舟胸前沉,蓝山凑过来,问:“你能把眼罩摘不?”
“不怕鬼!”
“嗯。”柏舟看着头都不露被子,“小狗才怕。”
蓝山隔着被子踹他脚:“你大爷。”
他郁闷极。
攀岩天才,十九又十四岁重生者,不怕天不怕地,就是怂鬼神。
“哈哈、真幽默、信你、就有鬼。”蓝山神色僵硬地干笑。
柏舟不置可否:“不信算。”
他抬手拉灯,出房关门:“晚安。”
柏舟回到卧室,坐上床,往偏里侧方向挪几下,有条不紊地把被子展开,铺在床垫上。
他刚做完这些,就听墙壁那头绝望地嚎声:“柏舟!日你大爷——”
都要犯,他把鸡蛋饼股脑塞嘴里,放下筷子郑重宣布:“蓝山就是困死,打地铺,睡大街上,也绝不会和你柏舟同床共枕(1)”
柏舟吃完最后口鸡蛋饼,也放下筷子,说:“行。”
语气比起妥协,更像是说:“你试试看。”
蓝山警惕着柏舟,他太解这小子性格,柏舟看起来平静冷淡,记起仇来却比谁都狠,他说要自己睡他那屋,他就定有办法逼自己走出客房。
蓝山整个晚上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客卧,生怕柏舟进来往床上泼水,又或者把空调遥控器偷走。
“为什?”
“你要学会和你朋友同进退。”
柏舟在直面灯光和友谊间纠结片刻,断然道:“你不是朋友。”
现在划清介线显然是有些晚,他话音未落,蓝山已经把眼罩扯下来。
眼罩挂在鼻尖,柏舟眯起眼,面色不善地
这不,被柏舟拿捏住。
柏舟下床刷牙,回来时蓝山还缩在被子里,柏舟拍拍被子:“你睡里面。”
坨被子蠕动去里侧。
柏舟上床,困难地从蓝山身下抢出小截被子,盖好,扭身准备去摁开关……
“别关灯。”蓝山猛地掀开被子,紧急叫停。
下秒,隔壁房门发出巨响,再秒,卧室门开合,又秒,蓝山如炮弹般鱼跃而来,于床铺上着陆,下钻进被子里,缩起四肢,看不见人。
柏舟看着那坨蜷起,勾起唇,无声地嘲笑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他嘲弄,坨被子不抖,闷闷发出指责:“柏舟,你他妈简直不是人”
柏舟笑够,安慰地拍拍他:“没事。”
他说,“房间封床底,鬼藏不进去。”
然而柏舟出乎意料地安分,只在睡觉点拉开客卧,站在门口,用“加等于二”口吻平静说:“你知道吗,这个屋子里有不干净东西。”
“吹吧你,四万平方地,鬼哪里住起,要真有玄乎,那也只能是财神爷!”蓝山信誓旦旦地说着,腿却自觉蜷起来,“在哪?”
他目光扫过窗户、空调、衣柜
柏舟给出最糟糕答案:“床底。”
说完后,柏舟满意地看见蓝山在几秒内将自己团成章鱼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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