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后,柏舟低声说:“是挺浪漫。”
蓝山笑弯眉眼,说:“是吧!”
柏舟轻捏着他手臂看会儿,那句德语还清晰,但写下它时激动和狂热已经消散得差不多,柏舟清楚自己是怎样人,他太贪婪,不易满足,不会安于现状,黎曼猜想证明刚结束,他却蠢蠢欲动又要启航。
他需要更多知识,更多研究,更多难题。
他已经开始饥饿。
他说得像从盗贼手里抢个宝物,柏舟给他捻干身上水分,转而去擦头发,敷衍声,却也垂眸去看:“什?”
蓝山小心翼翼松开左腕,柏舟笔迹清晰,他见状拍拍胸,说:“还好,还好。”
“不洗掉?”柏舟没什表情,却快把他脑袋揉成鸟巢。
蓝山在毛巾狂乱蹂躏中艰难确认手臂上字迹没被模糊太多,松好大口气,说:“不洗,明天带这个上去。”
柏舟看他手腕都红,不知是闷还是勒,他瞥眼甩在边上破破烂烂塑料袋,说:“可以再写次。”
瞬间明白英国佬口中那个满走廊敲门问有塑料袋吗,谁有塑料袋吗傻逼身份。
柏舟开门带进冷风,吹得蓝山打三个喷嚏。
柏舟把水壶放好,暖气调高几度,走到蓝山面前,把他手腕从齿边抢出来,说:“来。”
蓝山不挣扎,不眨眼地盯着柏舟动作。他脖子上还挂着戒指,墨绿细线打是真死结,点回转余地没有。
戒指在暖灯下微亮着,他眼睛也在灯下微亮着。
这些话柏舟没和蓝山说,因为柏舟内心笃定蓝山是和自己样人,他明天会去征服片从未有人涉足领地,这是所有攀岩者都存有梦想,也是蓝山年少开始就怀有期盼。
柏舟毫不怀疑他会成功,比确信自己会证出黎曼猜想还要笃定,又或和蓝山对他能解答猜想信心同等。所以柏舟也知道蓝山不会停下继续前行脚步,他会去世锦赛、世界杯、奥运会,也会去山川、高原和雪野。
柏舟都愿意陪他去,但内心却害怕他不能和自己起回来。
他们两个是那相似,却又是那不同。
柏舟偶尔会做噩梦,梦里蓝山从岩壁上坠下,惨死在谷底。他留着冷汗从梦魇中挣脱,条件反射抄起手机,给蓝山拨去电话
“不样。”蓝山晃晃手,夸张地说,“这可是证出伟大黎曼猜想初稿,可珍贵,要找张纸拓下来,裱在墙上。”
柏舟说:“夸张。”
蓝山说:“那就带着它上去。”
他眯着眼睛对柏舟笑,像个年龄不大少年:“天才,不觉得很浪漫吗,要带着第次有人证出来定理,攀爬上第次有人攀登岩壁。”
柏舟凑过去,两人间距离已经是亲密无间。他们不得不再凑近些,顺理成章接吻。
都是很漂亮东西。
柏舟解个塑料袋自然不用全神贯注,他心念动,难得好笑地想。
虽然不聪明,但是很乖巧。
蓝山乖乖站着,柏舟三两下就扯开塑料袋,反手从边上抄起围巾,包住蓝山阵猛搓,把他身上水分都给擦掉。
蓝山被揉得龇牙咧嘴,不忘护住左手,叫:“诶……诶!注意点,好不容易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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