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发现自己现在比高中时更害怕陆赫扬知道这些事,他们以后不会有太多交集,可能没过多久陆赫扬就会再次离开首都,那许则希望自己只是他回国时偶然遇到许医生,是个平凡、不重要路人,扭头就可以忘记,而不要附加任何有关17号不好记忆。
许则尽力想几秒,试图转移话题:“那——”
“像是哪种人?”他问陆赫扬。
他感觉到陆赫扬将车速放缓点,随后看他眼。车内光线明明灭灭,许则来不及探究陆赫扬眼神。
过会儿,陆赫扬重新踩下油门,回答:“不解。”
陆赫扬也侧过来看他眼,许则目光有点迷茫,不太清醒样子,陆赫扬转回头,手从方向盘底部往上滑段,重新握住,然后问:“用什洗发水?”
指尖神经性地抽搐下,碰到塑料袋,发出轻微声响。许则将头转回去,说个牌子,片刻后补充道:“很便宜。”
因为便宜、实用、性价比高,所以很多年都没有停产。
过两秒,他听到陆赫扬说:“很好闻。”
许则微微怔,接着抬手揉揉左眼,他觉得贺蔚点醒酒汤似乎并没有起作用。
深夜,室外温度已经降下去,陆赫扬打开车窗通风。
车子开动,风吹进来,将许则衣领吹动,路灯光影不断从他脸上、手背上闪过。
军用越野车内部空间很宽敞,但许则仍然觉得局促,他摘下眼镜偏头看着窗外,晕又困,什都是模糊。
首都灯火就这样从眼前不断飞驰而过,像条河,许则意识错乱地想着,也许到河流尽头,他又会变成好多年前,那个戴上帽子就笃定陆赫扬不会认出自己、第次被陆赫扬送回家17号。
又或是最后次,陆赫扬开车带他在落日时分离开城市。只是许则每次复盘这段回忆时总会习惯性地自欺欺人,到他们起躺在帐篷里看萤火虫那秒就停止,不继续去想生日过后分别。
是理所当然答案,也许连问题原本就是多余,不该问。许则失神地笑下,想再和陆赫扬多说几句话,但忽然连继续开口都变成十分困难事。他最终只是靠在椅背上,歪过头,半阖着眼睛看向窗外。
二十多分钟路程,很快就到研究生宿舍楼下。车停住,许则睁开眼,不
“手上疤是怎来?”陆赫扬突然问。
不清楚陆赫扬是什时候注意到,许则翻过手腕,将烟疤藏起来。
“高中时候。”他勉强选个最常见理由,“跟别人有矛盾。”
陆赫扬却说:“许医生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
不像吗。许则想大概是贺蔚没有跟陆赫扬提起过自己曾经在地下拳馆打拳,如果陆赫扬知道,应该不会这样评价。
陆赫扬对他说‘可能要久点’,对他说‘不等话也没关系’,而许则回答‘等你’,回答‘会等’,他当时那固执,没有想到答案其实就藏在陆赫扬话里。
要离开很久、很多年,不要等,不会有结果。
那年他从后视镜里看着陆赫扬站在原地,离自己越来越远,但直到现在,许则明白留在原地其实直是自己。
“许医生。”
被拉回现实,许则循声去看陆赫扬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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