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欣对待贺州讨好有些过头,毛毯天换,而且只用手洗,小毯散发出干净洗衣液味道。
贺州抚摸着膝盖,仰起头,双眸漆黑,仿佛不谙世事小兽,他问:“哥哥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要搬走吗?”
贺迟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会儿轻
贺州温和地笑笑,彬彬有礼地打断她:“不用阿姨,吃饱,汤很好喝。”
关欣欣讷讷地放下汤勺,神色难掩失落:“这、这样啊……”
“哥哥,”贺州叫住贺迟,“能麻烦你抱上去吗?”
贺迟走到楼梯口背影顿下。
贺州歪歪头,失望地问:“不行吗?”
茶几上放着个信封,角被烟灰缸压着。他拿起信封,取出里面东西,张银行卡,则通知书。
“苏星同学,你已被录取进新阳市第三十六中学,请于8月31日前往所在班级报道。”
三十六中?
他把那张硬卡纸翻来覆去确认好几遍,确实是三十六中寄来,随信附着份他初中时期档案,不是同名其他人,是他本人没错。
难道是弄错?-
高中开学前个星期过很平淡。
苏星找个活儿,扮成哆啦A梦,在卖场前给小朋友发气球,工资日结,包午饭。
三伏天本来就热,加上他皮肤天生就薄,在大太阳底下站半天就闷出身痱子。
傍晚下班结钱,找家沙县吃碗小馄饨,路过二手书店挑两本奥数题,到家时候苏红半躺在沙发上喝酒,睡裙撩到大腿根,电扇呼啦啦地吹着。
苏星换好鞋,把厨房桌子上半桶泡面扔进垃圾桶,找抹布把上面油渍酒渍擦干净,又打开窗户通风。
“小迟!”关欣欣低声呵斥。
贺迟闭闭眼,转身走回餐桌前,手揽着贺州肩,另手穿过他膝弯,熟练地把他抱起来。
贺州乖顺地把头靠在贺迟肩上,数着他心跳声,数到第七十五下时候,他被放到轮椅上。
贺迟放下他,言不发就要走,贺州指指床,说:“哥哥忘毯子。”
贺迟拎起床上小毛毯,两手抖,盖到贺州腿上。
“三十六中。”贺迟夹个章鱼丸扔到嘴里,说。
“要不……”关欣欣看他眼,提议,“让你爸爸安排下,换个离家近点学校?这样也不用搬出去住。”
“用不着,”贺迟放下筷子,抽出几张纸巾胡乱抹抹嘴,站起身,“吃饱,上楼收拾东西。”
“也饱。”贺州把汤匙倒扣在光洁大理石桌面上,拿起手帕慢悠悠地擦下嘴。
“小州你、你多喝点汤。”关欣欣殷切地端起他面前空碗,语气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特意给你熬,放很多补品,都是对身体很好……”
苏红把酒瓶往茶几上重重放,喊:“你开窗干嘛?想让对面那个老蛤蟆把你妈看光是不是?”
他没回话,进房间拿条浴巾,往她大腿上盖。
苏红抓起那条浴巾,劈头盖脸地砸向苏星:“你他妈想热死是不是!”
苏星抓着浴巾,平静地看着她。
在几秒眼神对峙后,苏红难得率先败下阵来,她把睡裙拉好,点根烟,深吸口,拿烟点点茶几,说:“录取通知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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