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手猛地抖,个根号写和波浪线没差多少。
贺迟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脸痛心:“估计他俩得打到下午,唉,这叫人怎学习啊!”
“哼,”苏星从鼻子里发出声冷哼,扔下笔,斜眼瞄着贺迟,“同意。”
“真?”贺迟惊喜地问。
“真。”
“你说谁是逼呢!”绿毛更大声地吼回去。
“就是你这逼你这逼!”李浪又把音量拔高八个度。
苏星只感觉两把钢锯在互相摩擦,他耳膜差点没炸开。
贺迟摊手:“没办法,不听。”
苏星道大题做到半卡住,他脸上没有露出什焦躁不耐,但笔尖已经在稿纸上写几十个根号二。
苏星每天早自习都给贺迟他们布置背诵任务,周末到贺迟家集体听写检查。
李浪他们开始不当回事,贺迟私下个个敲打过去,先是威胁说要是听写敢不过关就给他试试看,打完巴掌再给颗甜枣,许诺说这次半期考要真能拿到团体分第名,他房里那些游戏碟李浪随便拿,车模杂志和绝版“好片子”绿毛随便看,珍稀手办吴超随便挑。除此之外,他鞋柜里那些联名款球鞋每人挑双穿走。
三个人听双眼冒绿光,口水都差点淌地。
贺迟房里那些好东西不少都是限量版,市面上早就搞不到,他们觊觎已久,总算有个机会能光明正大地占为己有。
奖励机制果然是激发主观能动性最佳方式,于是高五班出现幕三十六中史上绝无仅有奇景。
苏星双手环胸,冷眼旁观,想看看贺迟能拿出什办法管住完全已经失智这两人。
贺迟不慌不忙,翻几页语文课本看看,找到篇古文,高声朗读:“嗟乎!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后面墙上互掐
贺迟状似随口提议:“想个办法让他们别吵,你答应件事,行不行?”
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条线,苏星平静地问:“什事?”
贺迟扔下书,靠过来把苏星手里笔取走:“晚上把要背念给听,听着你声音背快。”
苏星瞥他眼,从笔袋里重新拿出支笔在稿纸上演算。
“老子杀你!”李浪又飚个激情男高音。
晚上放学不说“走啊”,要说“轻轻走,正如轻轻来;轻轻招手,作别西天云彩”;买件新夹克第天穿来学校,不说“哎这身衣服怎样”,要问“孰与城北徐公美”;嚼完口香糖吐不能忘深情背诵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就连去厕所撒个尿,听着尿在陶瓷便池里滋滋声音,都得先来句“好个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啊”才能穿好裤子。
有次午休,李浪和绿毛俩吃饱撑,为谁身上胸肌更大打起来,绿毛把李浪按到教室后墙上,两人谁也不服谁,面红耳赤地互喷,什脏字儿都往外飙。
什“妈”、“干”、“操”之类字眼就像过年家门前放鞭炮,劈里啪啦往耳朵里炸,苏星忍无可忍,黑着脸和贺迟说:“快管管。”
贺迟靠在椅背上,举着本语文书看得有模有样,他翻页课本,轻飘飘地说:“消停点儿,别打。”
“老大你别管!这是和这逼私人恩怨!”李浪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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