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却不嫌,拿纸巾沾水,把老太每根手指头擦得干干净净,手背上每条皮肤褶皱也照顾到。
有次她失禁尿在床上,护工清理完之后不耐烦地和贺迟抱怨:“你说这老不死是想活还是不想活?”
贺迟冷哼声,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她吓得浑身激灵,不明白平时那好说话又爱笑帅哥怎突然就发狠。
那天晚上,苏星在厕所里拿水壶烧水,贺迟倚在小窗边,重心在只
“每天就醒这会儿还不忘找茬,”苏星笑笑,在贺迟背上轻拍下,“来,你吃饭。”
“看看今儿家奶壶宝给做什好吃,”贺迟捧起保温桶,掀开盖子看眼,浮夸地喊,“烧鸭!”
贺迟怕味儿太重,捧着保温桶去走廊上吃饭。
他走,病房里瞬间就静下来。
这是间三人病房。其中张床是个老头,昨晚上走,被盖上白布带走;另张床是个七十多岁老太太,得尿毒症,医生说很直接,建议回家吃点好,想做什就做什。老太自己也想出院,无奈她有钱儿子死活不让,说只要还有点希望就得看。
苏红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像她这种没读过什书底层人,大多数都有个奇怪想法--只要你不去医院,那就什病都没有;旦去医院,没病也会变成有病,小病就得变成绝症。
苏星想不明白,明明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点着他额头骂他是不孝子人,好端端地怎就躺在病床上,连清醒时候都少有呢?
不间断大量服药和注射让她全身都浮肿起来,像个蓄满气气球。
苏红住院第五天,少年宫那边结课,苏星领薪水,回家之后里里外外翻个遍,他书桌抽屉里现金、苏红床底下银行卡全凑起,不到五万块。
这儿子给老太找个高级护工,自己星期才来次,每次看眼就走,假惺惺地抹点眼泪,跪在床边干嚎说儿子定把你治好,带几个扛摄影机记者,拍完照就站起来,重新戴上金表金链,转身就走。
老太每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这几天她只和苏星说过句话,让苏星给她摘片外面叶子。
苏星不是多话性格,他每天给老太摘片新鲜叶子,静静地放在她枕头边,老太对他笑笑,接着对着几片绿叶唱诗歌。
老太愿意和贺迟说话,贺迟有时候给她讲故事,说自己现在读高中,是学校里老大,拳打死只大老虎。老太边笑边说不要打架哦不要打架哦,抓着贺迟手不放。
她身上有种特殊味道,说不上来具体是什气味,总之不好闻,还带着些不吉利预兆。
他和贺迟轮着守在医院,这几天七七八八床位费、注射费、医药费全都是贺迟缴,虽然他个字也没和苏星提过,但苏星知道为什自己从没收到过医院账单。
中午,苏星在家做完饭,自己随便吃两口,其他装在保温桶里,骑着车到医院,贺迟正坐在床边给苏红剪指甲。
见到苏星来,他笑笑,说:“阿姨刚才醒会儿,还和说话。”
“说什?”苏星说。
贺迟剪完最后根手指,把苏红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闹脾气说要回家,还骂你是个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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