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味道?薄荷味儿?闻着又有点儿不像啊。
贺迟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是不是忘打药?味道跑出来。”
苏星抬起手臂放到鼻子前闻闻,说:“没味道。”
贺迟拧着眉,凑到苏星脸上嗅几下,嘀咕着说:“怎有种甜味儿?”
进急诊大楼,强劲空调风刮来,他长舒口气,站在门边吹会儿空调风,感觉身上汗没那重,才往留观病房那边走。
要浑身汗涔涔上去,指不定那小娇气包又得嫌弃他。
苏星坐在病房外长凳上,坐姿优雅,两腿交叠,手搭在膝头,另手捧着个次性纸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他浑身清清爽爽,衬衣袖子折起截,露着骨节分明手腕,侧脸白皙俊秀,乌黑睫毛纤长,周身散发着疏离淡漠气息,和哪个走错路不小心闯进医院贵族似。
和苏星比,贺迟就像是工地刚搬完砖回来苦逼民工。
浑身是汗民工贺先生三两步冲过去,抢过贵族苏先生手里杯子,仰头口把水灌进嘴里,吞咽声中,喉结上下滚动两下。
镜子里,他满脸是水,发梢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嘴唇上丝血色也没有。
张脸上除瞳孔,就只有眼圈是黑。
丑很,和鬼似。
苏星从墙上挂着纸筒里抽点儿纸,边擦脸边往病房走。
苏红没醒,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根本不知道她刚刚又到鬼门关徘徊趟。
贺迟喝完水,把纸杯捏扁扔进垃圾筒里,屁股坐到椅子上,把上衣下摆撩到肚脐上,露出精瘦腹肌,说:“热死爸爸。”
苏星不动声色地挪挪屁股,离冒着热气贺迟远点。
贺迟眼尖地发现他小动作,伸出手臂捞,揽着苏星肩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贱兮兮地笑着说:“小薄荷精,快让爷凉快凉快!”
他这语气和逛花楼嫖客似,苏星被他紧紧搂着,被潮湿热气闷得喘不上气,他往贺迟小腿上踢脚,笑骂道:“滚滚滚。”
贺迟不依不挠地粘着他,鼻尖在他侧脸上轻蹭着,突然闻见丝熟悉清香,甘冽中带着点儿奇怪香甜。
苏星拉张木椅子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她,等观察期过就能转到十三楼肾内科。三院这方面专家很有名,也许能把她治好呢?就算根治不,只要接下来好好控制,说不定她还能活好几十年。
抱着这点微弱希望,苏星感觉自己在片空荡荡荒野上捕捉到丝火光。他静静坐十来分钟,带着银行卡去收费处交钱。
卡里又扣掉八千多块,苏星看着余额,觉得那丝火光又摇摇欲坠,在他眼前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苦笑下,把收据折好装进包里,看时间贺迟就快回来,他气色实在太差,肯定瞒不过贺迟。
苏星去楼小超市挑只六块半唇膏,简陋硬纸板包装,封皮浮夸很,最上头标着行荧光彩色大字--炫彩浅粉,给你天使般好气色~!草莓味道,让你“莓”丽不止点点~!-
下午三点多,贺迟横穿大半个市区,总算拎着快餐盒子回医院,他满头是汗,脸颊晒得发红,T恤湿漉漉地粘在后背上,发梢上挂着豆大汗珠,整个人像刚从水缸里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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