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踩在松软雪地咯吱作响。
裴时瑾闻声,漫不经心回头。
裴之面上微冷,瞧见他瞬间,浓眉轻蹙下,旋即又舒展,似笑非笑道:“大魔王竟也有心烦意乱时候,稀奇。”
说完,还没什诚意地鼓鼓掌。
裴时瑾莞尔,“是太纵容你,没教会你礼貌,是?”
裴时瑾目不转睛盯着薄冰,稍微愣神。
冷不丁地在大衣口袋摸到枚黑色国际象棋。
他微微怔,取出,低头瞧。
是枚黑色皇后棋。
——宋家那个小姑娘。
“你选小裴之作为培养对象,不也考虑到这点?”
见他不搭腔,裴老太太这回,没跟他打马虎眼,意有所指道:“说到这儿,听小裴也提起宋家那个小姑娘。”
裴时瑾轻笑声,语气却没那和善,“您到底想说什?”
轻啜口花茶,老太太眉开眼笑,“挺乖,很适合你。”
不期而然,捕捉到男人眼底闪而过错愕,老太太笑意更浓,“好好珍惜,别做出让自个儿后悔莫及事儿。”
裴老太太轻轻叹息,“不过,很多时候你更像阿辞。”
那个明媚如花小姑娘,给冰冷裴家注入丝阳光同时,终于耗尽自己所有心血与光芒。
个极致理性,个却极致感性。
最终结果就是害人害己。
当初力排众议支持他,甚至后来默许他投资DR,也是基于这方面考虑。
裴时瑾抬眸看她,漆黑眼深不见底,危险蕴藏。
很快,那抹危险又消弭殆尽。
他答,语调轻慢,“不知道。”
“不知道?”
他摩挲着咖啡杯,轻笑下,半真半假道;“偶尔,也想体会下做个‘有良心’人是什滋味儿。”
裴之:“……”
裴之心底冷笑:呵!休想让他喊小叔叔!
见他提步欲走,裴之上前步拦住他去路,语带怀疑,“裴也说你放弃PlanA,为什?”
能让这
——挺乖,很适合你。
——好好珍惜,别做出让自个儿后悔莫及事儿。
裴时瑾摩挲着黑色皇后棋,良久,突然垂眸轻笑。
指间松动,黑色皇后棋“吧嗒”砸落在薄冰之上。
冰层裂开,注入新鲜水流后,枯萎玫瑰花沉沉浮浮,飘涌而上。
“……”
……
刚下过雪,庄园里喷泉结冰,上头是流动水,下面却覆盖着薄薄冰盖。
朵玫瑰被封在薄薄冰盖中。
天冷,娇艳欲滴玫瑰已然失去颜色。
DR是这孩子保留着某些干净本质唯净土,没被染黑,偶尔会刺痛,也能让这孩子保持应有清醒。
她可不想宝贝孙子变成个无情地赚钱机器。
听她提到苏辞,裴时瑾黑眸微敛。
他言不发地注视着老人家,没承认也没反驳。
“集团继承人需要极致理性,但也绝不能成为个冷酷商业机器。”老太太说:“所有切,最终归结为人这个本质。”
可能是个危险抉择,甚至朝失手,满盘皆输。
但他想试试看。
裴老太太盯着男人斯文英俊脸,半晌,忽而笑,“知道这个老婆子当初为什会力排众议支持你上位?”
“嗯?”
“某些方面,你跟你父亲如出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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