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阿崇,统共等四十分钟。
手机快没电,耐心也快耗干,可宁宇不敢随意走动,老老实实地站在C出口旁边左顾右盼,看拨又拨人经过自己。他有些困,还有点饿,两种生理需求让宁宇情绪变得低落起来。
给阿崇打过次语音电话他就没再继续打,怕阿崇烦。颗心沉甸甸,有觉得自己犯贱心塞,有微酸委屈,有求而不得羞耻,情绪杂七杂八地混杂在块儿,叹出气大抵都是苦味道。
宁宇发觉他把自己逼进个进退两难位置上,因为在这段关系里,选择权和控制权从开始就在阿崇手里,他是那个需求者,直在渴求对方给自己回应罢。这场感情好比是卖方市场,无论商品价格被阿崇抬到多少,宁宇都会想买。
直到阿崇从门外走进来,拍拍他肩膀,那下把宁宇胡思乱想都拍没。
Ning:到机场,能找你吗?
发完后宁宇看看左手,心道,如果翻出来是数字,那阿崇会来接他。如果翻出来花,那阿崇会无视他。
“Hello?”
宁宇抬起头。小窗里工作人员皱着眉催他:“Passport。”
递过去以后他到后面等,这才有时间摊开手掌看眼——
站宁宇前排是对情侣,听口音似乎是四川人。左等右等排签证队还是这长,他反复地把手机掏出来看,微信还是没有红点消息提醒。
前排那对情侣很烦,讲话不注意音量,成吨成吨地往宁宇脸上砸狗粮。女生称呼男生猪,男生叫女生小猪,身体靠在起,你捏脸搂你脖子,黏糊得宁宇都想跟后边人换个位置。
他手在口袋里玩枚元硬币,分神想如果阿崇打死不来接他也不见他,那自己怎办。
口袋里这枚硬币被他把玩得陈旧。钱,那多人摸过用过东西,不晓得有多脏,可宁宇小心翼翼地留年多。
他心烦时候会拿出来玩,想抽烟时候会拿出来玩,犹豫不决地时候会拿出来做决定。宁宇有点选择困难症,每次吃饭点单都会迟疑很久。这枚硬币帮他解决很多难题,早餐是面包牛奶还是豆浆油条呢,掷硬币掷到1就吃面包,掷到花就吃油条,不用再犹豫不决。
阿崇看上去还蛮精神。年没面对面地看过他,宁宇总觉得阿崇有哪里变。即使他穿得还是简简单单,但宁宇还是能在人群里眼看到这个人。
“发什呆?”阿崇
是数字1。
与此同时手机震下。
A阿崇0627021669:刚好来机场送机,这次带团年纪偏大,要亲自来。你到去C口下面等,帮你叫车。
宁宇看完那行字,心想,昨天晚上九点说在陪团里客人看病,今天凌晨三点半他又来机场送机,鬼话连篇真真假假,谁知道哪句话是真。
但宁宇心情好些。他接过护照揣好,又看次那枚硬币,心想,勉强算你是幸运硬币。
那……如果翻到数字,那自己就能见到阿崇。如果翻到花,那就见不到。
宁宇把手抽出来,摊开掌心看——
数字1。
宁宇定定看那个阿拉伯数字两秒,又合上掌。他再次点开锁屏,发消息给阿崇。
Ning:睡吗?游客看病事情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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