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会做那些题。
不会,看不懂,就是做不出来。梦里他拿着卷子……握着笔,墙上挂着分秒流逝声音……嘀嗒,嘀嗒,吵。他手开始抖,冒冷汗,呼吸困难,好像有血把卷子浸湿,他不敢往上面写字——哪来血?他想着,是路河流血?他妈z.sha那天流血?看不清题目,全是血。他死死捏着笔,闭眼,睁眼再看……
笔什时候变成……枪?
“路延——!斑比!!”
猛地睁开眼后,路延大口喘气,平缓呼吸。
想片刻困意又袭来。这次困夹杂头昏脑胀,换成以往路延肯定会坚持起,可今天不知怎,就是莫名不想起来。
他又昏睡过去。
这觉睡得不安稳,梦到很多零碎片段。
先看到小时候——
那天半夜路河回家,先到他房间里看他,亲他额头。被吵醒,路延叫声爸。被抱到那个风尘仆仆怀中后,他被什东西硌到腰。他爸从腰间把东西掏出来,说这是枪。路延想玩,他爸不让摸,说你手不要碰这些,好好学习,笔就是你枪。
六点,路延被自己强大生物钟叫醒。
醒来发现头疼得要裂开,而肚子上搭着只脚,脚主人自己边上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横流……
喝断片,只隐约记得被这厮带回家……这会儿身上……居然不是很难闻?难道昨天还坚持自己洗澡?没什印象。
他看着边上人,思考下人生,不知道自己怎就莫名其妙地跟这人睡块儿……
和孟图南不太样,路延不是有很多朋友人。他转学频繁,性格又怪,整天觉得同龄人都是有交流障碍傻子,能有朋友吗。零星有过几个聊得来,也不幸因为他不停转学断联系。
试卷。数独。中南海。世界。笔。血。枪——远。
眼前是孟图南。
对方正捏着他只手
画面变——接着路延看到……很多个背影,他自己。
个人过节,过生日,个人回家,个人打游戏,坐在房间里,关灯玩世界。砰声——烟花把背影炸没,新年到,他需要在舅舅家里过年。爸妈都没办法陪他,谢琳有节目要在电视里跳舞,路河不知道在哪里执行任务,他不停跟身边人说新年好,收红包,听不熟亲人夸自己聪明。没人注意时候他叹口气,躲去楼下抽烟,空只手去填杂志上数独。
然后数字扭曲起来,他揉揉眼睛,再睁眼看……这次是去看他爸遗体那天。
可上面怎盖满卷子?不是应该盖着国旗吗?
路延走过去,拿起张卷子看……干,他看不懂。他明明为这次考试准备很久,原本人生轨迹应该是他考完试,然后再复试,去读那个所有人都说好学校……
朋友对路延而言,实在是个很模糊概念。
“这人除蠢,别勉强还过得去,至少昨天没丢下,有点良心。”路延看着边上孟图南想,“虽然笨蛋讨厌,但这是个善良蠢货。”
或许路延自己都没发现已经把孟图南归类成朋友,即使这个朋友前有诸多贬义前缀。
说起来,他还是第次在同龄人家里过夜,睡同张床。
感觉居然……不是很差。或许是因为孟图南床睡着很舒服?好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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