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点头。
才打完架又逃课……孟图南叹口气,默不作声地收拾书包走回来:“走吧。”
他们最后去那个古码头,孟图南买两瓶便宜二锅头,又买包难抽红双喜,两人坐在河岸边上口烟口酒地消莫名愁,次烟次酒,又辣又呛。
路延零零散散地开始讲他记忆里那个李小园。讲第天来学校,那个女生很小心地对他笑,说你好。讲他不爱写数学作业,总是交空白,李小园有几次还帮他抄作业交上去。讲他习惯喝薄荷蜂蜜水,喝完总是懒得去续水,有时间课间睡觉醒来,发现李小园会默默帮他接好水。讲自己地理学不好,李小园给他讲过题,很耐心。讲他跟李小园说过那些话,说切都会好,说不要怕。
孟图南也讲他脑海里李小园。他讲自己上初中就认识李小园,他们之前就是个班,那时候整个班男生都爱欺负她,李小园不反抗,只会用阴郁
浑浑噩噩地过天,第二天来上课,情况依旧没有改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路延总觉得见到每个人都在谈论李小园事情。而前面那个空着座位也让人很不习惯,像是心里也空块似。
愧疚像座山样压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最糟糕是还总有人不怕死地来“关心”他,假模假样地问:“路延,你没事吧?警察有没有跟你说什啊?李小园有事吗?”
安慰还是探问。
他摇头说不知道。
想得晕头转向。路延没办法集中精神,恍恍惚惚地上节课。
下课,那些流言和八卦开始股脑地往他耳朵里面钻。
“张玉她们会不会坐牢啊?”
“听说动刀子……说是捅得很深,流好多血!”
“胡说八道,人家说是被推下楼撞到头才流血。”
路延走出办公室时候刚好打上课铃,天快黑。
出门看见孟图南在外面等。他盯着孟图南放空几秒,或许是自己状态实在不对劲,对方走上前摇摇他手臂。
“怎回事?”
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
路延摇头:“下课再说。”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不巧又是班主任课,杨文依昨天起就没出现在学校过,他们只能自习。熟悉场景开始,周围人交头接耳、换座位……教室里直有嗡嗡嗡声音,不知不觉音量越来越大,班长站起来,她摔著书维持秩序,说吵什吵,你们不学别人要学……
觉得喘不过气。路延闭闭眼,抓起书包往教室外跑。
走到门口,他迎面撞上追过来孟图南,对方看上去挺着急,问:“你去哪?”
“……不知道。”
孟图南表情复杂:“……又要逃课吗?”
“不是吧,听说是扎到肚子……”
“没,听到她们说是推下楼。”
“谁说?”
…
路延很不想听,可耳部神经此刻分外灵敏,避无可避要他听见。
没说话兴致,他直接走回教室。
后来课也上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个女警察说话——
“——你是否有印象,李小园平时有没有用小刀削铅笔习惯?”
“——你觉得李小园是个怎样人?”
“——不不不,刀伤并不是重要,李小园伤主要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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