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太过出神,以至于身后水停她都没听见,直到脚步声逼近,她才匆忙将那支旧钢笔塞进笔盒,迅速合上。
靳朝边擦着头发边靠近她,姜暮没有回头,她心还在扑通乱跳,她不想让靳朝看见那支旧钢笔,那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回忆,对靳朝来说也许早就不在乎,亦如那个被随手丢在铁架子上礼盒,这切都让姜暮觉得难堪。
身后浴室带出热气笼罩而来,靳朝停在她身后垂眼瞥下,出声道:“半天个大字没写?”
见姜暮不说话,他把毛巾往肩上搭,拿起她卷子瞧瞧,语气寡淡地问:“在琢磨什?”
姜暮总不能说琢磨们两谁更自,bao自弃吧?于是她只能回头试图夺回自己卷子,却发现靳朝目光并不在卷子上,而是瞥在她脸上。
姜暮抱着书包起身跟靳朝走进身后不大维修间,那辆吊起来车子已经放下来开出去,旁边仅有条很窄过道,穿过通道,后面隔间十平不到休息室,推开门里面有个铁架子,堆放着很多零件、维修单、台饮水机、还有两把木椅子。
再往里有个布帘子挡着,看不见里面空间,靳朝停下脚步问她:“作业写完吗?”
姜暮摇下头,靳朝把桌子上维修单全部挪到其中把椅子上,旧办公桌被大概清空,他把另把椅子拎到办公桌前对姜暮说:“先在这写,洗个澡。”
姜暮把书包放下来,点点头。
她坐下来后回头看见靳朝撩开帘子走进去,从帘子角她得以窥见里面还有间更小房间,眼望到头,仅有张钢丝床和个很矮床头柜,帘子放下来,不会姜暮便听见水声。
他将那身脏衣服换下来,穿着干净清爽T恤和宽松卡其色休闲裤,身上是沐浴过后好闻薄荷清香,水珠顺着短发落在鬓角处,下颚线很紧绷,姜暮不自觉将视线落在他喉结上。
小时候靳朝长得就很好看,她记不得是几年级时候,他需要表演什节目,学校老师还给
她把张数学试卷拿出来平铺在桌子上,又打量番休息间,就在她抬起头刹那,忽然扫见铁架子最上面放着个眼熟盒子。
虽然盒子外面黑色迷彩包装撕掉,但里面东西却并没有拆封,盒子上腾飞骏马还是原封不动样子,这是派克“以梦为马”礼盒,里面是她精心为靳朝挑选黑色镀金磨砂钢笔,花两千多,没有用姜迎寒钱,用是她之前参加表演演出费,特地存下来,知道来铜岗后,偷偷为靳朝买。
姜暮垂下视线将笔盒里有些旧派克钢笔拿出来,她直把这支钢笔当作她幸运笔,只有竞赛或者考试时才会用,可这多年过来,虽然笔头和笔芯早已磨损换过,但她始终保留着笔杆,舍不得丢弃,这支钢笔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笔盒里,见证着她无数次大考小考,陪着她路磕磕绊绊走来。
当初靳朝离开苏州时将这支钢笔留给她,时隔多年,她回赠他支,她以为他能用得到,她以为这个礼物对他们来说是最有意义,可不曾想到,现在靳朝根本不需要支华而不实钢笔。
“以梦为马”,他投身航天事业梦也许在好几年前就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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