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盔呢?”白艾泽迈步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行。
尚楚往嘴里扔个烧麦,又嘬口豆浆,没打算理他。
“如果你骑车再不戴头盔,”白艾泽双手插兜,面无表情,“以后就不要自己上班。”
“姓白你大爷咳咳”尚楚口烧麦还没咽下去,差点儿没被呛个半死,他边翻白眼边说,“就不爱戴,你能把怎着?你要闲着没事儿干,那多犯罪分子等着白sir去管教,管干嘛?”
白艾泽眯着眼,点头说:“可以,你这车五千三买,找借五千,把钱连本加息还清,可以不管你。”
十月上旬,新阳总算慢腾腾地入秋,夏末最后丝暑气彻底被寒风击溃,空气清爽,云层厚重。
梧桐落叶积夜,厚度堪堪能盖住脚背,系着红领巾小男孩脚跳上去,能听见叶脉破碎时咯吱咯吱响声。
清晨七点三十三分,市区刚刚从寂静夜里醒来,卖早点小贩早早就出摊,电动三轮车在巷子里字排开,煤气炉架在车腰边上,车头用发黑白色鞋带绑个大喇叭,吆喝着“窝窝头块钱四个”、“菜包肉包韭菜包,豆浆馒头热油条”
赶早高峰白领们匆匆路过,胳肢窝底下夹着公文包,踮着脚躲开泥地上水坑,扔下张零票带走袋包子,蓝牙耳机里放着乱七八糟摇滚乐,当红Alpha歌星嘶吼着“人生啊真是操蛋,爱人啊去远方”-
“劳驾让让——让让——”
“日”尚楚句脏话还没说出来,想想自己干瘪钱包,心中默念三遍大丈夫能屈能伸,多屈伸几次就当练仰卧起坐,于是他吞口豆浆,心虚地压低声音,“平时不都戴嘛!今天是因为搞个发型才不戴,不然这头发不白打理!”
说罢,他风骚地甩甩头,股茉莉头油味道扑鼻而来,白艾泽往他头顶瞄眼,油光锃亮大背头,拿去食堂炒菜都够用,不知道往头上折腾多少油。
平时不赖床到最后秒就绝不起床人,今天难得起个大早,敢情就是为弄头发。
他眼神再往下移点儿,看见尚楚身文质彬彬装扮,他长
尚楚开着他那辆白色电瓶车,晃晃悠悠地穿过人流。他穿件浅蓝色衬衣,外面套件白色针织马甲,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头发精心打理过,每根发丝都摆放恰到好处,就差把“春风得意”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他把自己打扮像个知识分子,活像象牙塔里儒雅睿智高级学者。
但他偏又长双黑白分明、眼尾微翘桃花眼;仔细看还会发现银框眼镜确实只剩个框,压根就没有镜片;车头贴张卡通贴画,是只憨态可掬小熊;车把上挂个白色塑料袋,装着两个烧卖根油条杯豆浆——这些都和他这身装扮格格不入,反倒是给他平添几分斯文败类独特气质。
尚楚好不容易从巷子里挤出去,到市局门口,刚在路边锁好车,起身就看见白艾泽从地下车库方向出来。
这家伙穿件某奢侈品牌早秋款风衣,黑色休闲裤把双长腿修饰恰到好处,裤脚利落地扎进短靴,路边经过Omega都要红着脸多看他几眼。
尚楚撇撇嘴,对他视而不见,抬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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